第133章 撤离灯塔（2/2）

“所有人准备撤退，直升机在顶层空中农场待命。”波波洛夫对着对讲机下令，语气听不出波澜。

奥兰德靠在破损的墙壁上，听到指令时长长松了口气，汗水混着血污从脸颊滑落。他嘶哑着嗓子下令：“全体撤退！放弃灯塔末端阵地！”

“明白！”残存的城防军互相搀扶着后撤，有人腿被咬伤，只能被战友架着走，路过那些空着的弹药存放箱时，没人再有力气去多想。

当城防军撤离灯塔末端，原本被他们死死守住的区域瞬间失去阻碍。噬极兽群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利爪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刮痕。

就在这时，奥兰德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轰隆——”

灯塔末端传来一声巨响，连接部位的机械锁扣瞬间弹开，整段结构带着断裂的钢筋混凝土，从百米高空轰然坠落。地面上的噬极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庞然大物砸得血肉模糊，墨绿色的汁液混着碎石飞溅，暂时阻断了兽群的追击。

空中农场的直升机旋翼已经转动，奥兰德望着下方烟尘弥漫的废墟，又看了看身边只剩半数的弟兄，喉咙里像堵着砂纸——撤退的代价，实在太沉了。

最后一架直升机飞离灯塔顶层时，奥兰德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矗立了数十年的钢铁巨塔，外壁已被爆炸灼得焦黑，却仍在夕阳下透着一丝残存的威严。但下一秒，他便看见塔基处闪过一串红光，那是自毁装置启动的信号。

“嗡——”

灯塔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底部的支撑结构在爆炸声中崩裂，整座巨塔像被无形的手推倒，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开始倾斜。泛生型噬极兽还在塔身上攀爬，随着塔身的坠落发出混乱的嘶吼，最终与这座钢铁巨兽一同砸向地面的兽群。

“轰——！！！”

撞击引发的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轰炸都要猛烈，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冲击波掀得低空飞行的直升机都晃了晃。塔体残骸与噬极兽的碎块混在一起，在火光中燃烧成一片炼狱。

“返航，全体返航。”通讯频道里传来指令，歼-16编队开始转向，武装直升机也调整航线，朝着航母与运输舰的方向飞去。

直升机机舱里，城防军们沉默地望着那片火海。有人扒着舷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金属边框——那里有他们的宿舍、训练场，有第一次领到配枪时的激动，有深夜轮岗时的星空，还有牺牲在里面的战友。如今，那一切都随着爆炸声成了灰烬。

“那是……我们的家啊……”一个年轻士兵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顺着布满污渍的脸颊滑落。

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奥兰德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火光，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守了这座塔半辈子，最后却亲手看着它毁灭。

直升机的旋翼声盖过了小声的啜泣，却盖不住那片废墟在每个人心底投下的空洞。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机舱壁上，像一群失去归宿的流浪者，只能朝着未知的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