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深秋话别,暗流涌动(1/2)

九月初六,坤宁宫晨光初照。

沈静姝对镜梳妆,望着镜中年已四十的面容怔怔出神。眼角细纹,鬓边银丝,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与萧景珩成婚二十三载,从青涩的十七岁少女到如今沉稳的国母,仿佛只是转眼间的事。

“娘娘?”宫女轻声提醒,“发髻松了。”

沈静姝回神,放下玉梳。近来恍惚愈发频繁,她望着镜中自己,眼底藏着无人能懂的疲惫。那是跨越两个世界的灵魂,经年累月刻下的印记。

萧怀瑾前来请安时,已近辰时末。少年身姿挺拔,规规矩矩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这是儿臣给您新制的安神香。”

沈静姝接过锦盒,清香沁人。她看着儿子,眼前浮现他幼时抓周抓算盘的模样。“母后近来睡得好吗?”少年认真问道。

“好。”沈静姝微笑,“倒是你,莫要太操劳。”

萧怀瑾却红了眼眶:“母后要康健。儿臣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母后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好像……要飞走了。”

沈静姝心头一震,反握住儿子的手:“梦都是反的。母后答应你,会好好的。”

“那母后要说话算话。”少年执着地望着她,“等儿臣改良的纺车在北地推广,让妇人们冬日纺线不再冻手,母后要亲眼看看。”

“自然。”沈静姝郑重应下,心中却涌起难言的痛楚。

待儿子告退,她走到窗边。秋风扫过,落叶簌簌。二十三年,三个孩子从咿呀学语到独当一面,一切都那么圆满。可她知道,圆满之后,便是别离。

近来征兆越来越明显。太医只说“凤体康健”,可她明白,这不是身体的问题。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这个身体里住了二十五年,如今……怕是住不久了。

东宫暖阁内,云舒窈靠在榻上绣着肚兜。萧靖初进来,朝服未换,眉宇间带着倦意。

“窈儿,今日可好?”

“一切都好。”云舒窈递过奏报,“北地社学九月详报。”

萧靖初接过细看,越看越是动容。奏报里附了几封百姓书信,字迹歪扭却真情流露。一位妇人写道:“民妇在社学识了字,如今能给夫君写信了。谢皇后娘娘恩德。”

“母后若看到,定会欣慰。”萧靖初轻声道。

提起沈静姝,夫妻俩都沉默了片刻。

“靖初,”云舒窈声音轻了些,“我昨日去给母后请安,觉得母后……好像有心事。”

萧靖初叹了口气:“我也察觉了。前日议事,说到北疆冬防,母后忽然问:‘若是永久和平,该靠什么维系?’我答‘靠国富民强,靠人心所向’,母后却说:‘最根本的,是靠教育。靠一代代人明白,打仗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他顿了顿:“这话……总觉得不止是字面意思。倒像在交代什么长远的事。”

云舒窈沉吟道:“母后是不是在交代身后事?”

这话一出口,两人心头都是一沉。

许久,萧靖初摇头:“不会的。母后才四十,正是春秋鼎盛。”话虽如此,他已决定寿辰后定要请太医仔细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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