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王者苏醒,暗流汹涌(1/2)
第一节:初掌躯壳,疑窦丛生
静心殿内,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的死寂多了几分活气,几分难以言喻的威压。
寒玉床上,赵庆林——或者说,灵魂内核已是赵战的赵庆林——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九盏幽幽燃烧的碧绿魂灯,光芒已不复之前的阴森刺眼,反而显得有些黯淡无力。然后是殿顶繁复却陈旧的藻井彩绘,最后,视野边缘,是一个瘫坐在地、满脸惊骇、如同见鬼般看着自己的枯槁老者。
记忆碎片瞬间对应——老供奉,赵嵩,王府供奉医道与续命之术近四十年,是自己(赵庆林)昏迷期间唯一被允许接近并负责“维持”自己性命的人。
赵战(为方便,下文融合体以“赵庆林”身份活动时称赵庆林,内心活动或特别说明时称赵战)尝试动了动手指。僵硬,麻木,仿佛这具身体已经锈蚀了九年。经脉滞涩,气血枯败,肌肉萎缩,丹田空空如也——不仅是中毒导致的虚弱,这具身体本身的武道修为(相当于此界先天境界)也因为长期的生机断绝而几乎溃散。
蚀魂散的毒性并未完全根除,仍有一小部分顽固地潜伏在骨髓深处和灵魂的边缘,被系统力量暂时压制、净化。想要彻底清除并恢复这身体的巅峰状态,需要时间和大量资源。
“王……王爷?您……您醒了?!”老供奉赵嵩终于回过神来,连滚爬地扑到床边,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九年了!他无数次以为王爷下一刻就会彻底咽气,无数次在绝望中强撑,今天竟然亲眼看到王爷睁开了眼!虽然眼神陌生而深邃,但确实是睁开了!
赵庆林(赵战)喉咙滚动,发出嘶哑干涩、几乎不似人声的音节:“……水……”
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赵嵩连忙取过旁边温着的参汤,小心扶起赵庆林,一点点喂下。温热参汤入喉,带来一丝暖意和力量,干涸的喉咙和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霖。
喝了几口,赵庆林抬手示意够了。他靠在赵嵩垫起的软枕上,闭目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同时飞速整理着脑海中融合的记忆,尤其是关于中毒前后的片段。
那杯酒……家宴之后,长子赵文瑾“亲手”斟上的、说是从老家带来的陈年佳酿……饮下后不久便觉疲惫异常,起初只当是劳累,后来不适感日益加重,精神恍惚,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赵文瑾……
记忆里那个恭敬有礼、眼神深处却藏着野心的长子。
还有六弟赵庆文,家宴上看似温和的提点,实则挑拨……
周氏那看似端庄,实则对阿月和幼子充满忌惮的眼神……
蚀魂散,绝非寻常毒物。赵文瑾一个边镇长大的青年,从何得来?背后必然有人!
“赵嵩。”赵庆林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嘶哑,但已清晰许多,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北境之王的冷硬,“本王……昏迷多久了?”
“王爷!您已昏迷……整整九年三个月零七天了!”赵嵩哽咽道。
九年多……赵战心中默算,与系统判断相符。也足够幕后黑手做很多事了。
“外界……如何?王府……如何?”赵庆林缓缓问道,目光如冷电般扫过赵嵩。
赵嵩被他那深邃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感觉眼前的王爷虽然虚弱,但那眼神却比昏迷前更加深不可测,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他不敢隐瞒,连忙将这些年外界的大致情况、王府内的权力格局、几位公子(主要是赵文瑾)和几位爷(赵庆文、赵庆武等)的动向、以及朝廷(女皇)偶尔的关切和北境内部的暗流,择要禀报。
听到赵文瑾这些年“代父理政”、积极结交军中将领和文臣,赵庆文暗中支持,赵庆武沉迷匠作不理外事,赵庆杰态度暧昧,而阿月和幼子赵彦文(系统捕获记忆显示,赵艳华已上山,还有一幼子)在府中处境微妙,赵庆林(赵战)的眼神越来越冷。
“本王的‘病’……你怎么看?”赵庆林突然问。
赵嵩浑身一颤,扑通跪地,老泪纵横:“老奴……老奴早怀疑王爷是中了毒!只是毒性诡异,深入魂魄,老奴无能,只能以此‘锁魂灯阵’勉强吊住王爷一线生机,无法祛毒……下毒之人,必是王府内鬼,且能长期接近王爷饮食!老奴暗中查探多年,却始终不敢确定,也不敢声张,恐打草惊蛇,反害了王爷性命啊!”他重重磕头,额头见血。
赵庆林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起来吧。你已尽力。此事,本王自有计较。”
他心中已有决断。赵文瑾嫌疑最大,赵庆文可能知情或参与,周氏或许也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他刚刚“苏醒”,身体虚弱,不宜立刻发作。必须先稳住局面,暗中调查,恢复实力。
“本王苏醒之事,暂时封锁消息。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告知。”赵庆林下令,“包括王妃、公子、以及各位爷。对外,仍称本王病情反复,需绝对静养。”
“是!”赵嵩凛然应命。
“这‘锁魂灯阵’……”赵庆林看向那九盏碧灯。
“此阵原为锁住王爷魂魄不散,但亦有压制毒性扩散之效。如今王爷苏醒,魂体渐稳,此阵……或可逐步减弱,以免长期消耗王爷自身元气。”赵嵩建议。
“暂且维持原状,稍作调整即可。”赵庆林(赵战)道。他需要这灯阵作为一个“掩护”,解释他为何能“苏醒”以及后续可能的“恢复”。同时,灯阵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外界对这里灵魂波动的精确探查。
就在这时,殿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人想强行闯入禁园,与守卫发生了冲突。
赵嵩脸色一变:“王爷,好像是……月夫人那边的人?可能是听闻了昨晚的动静……”
阿月……
赵庆林(赵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草原女子倔强而深情的面庞,以及关于她的记忆——月神转世之身,曾有些偏执,但生育子女后沉稳许多,九年来在府中艰难自保,对自己(赵庆林)情深义重。
“让她进来。”赵庆林沉吟片刻,道,“只许她一人。”
也该见见了。这个身份的妻子,也是了解府内情况的一个重要窗口。而且,她身为月神转世,或许……能感知到什么?
第二节:旧人新面,试探交锋
禁园外,阿月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容颜依旧清丽,眉宇间却染着化不开的忧色与疲惫。她身后跟着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女和护卫,正与禁园守卫对峙。
“让我进去!我听到昨晚里面有异动!王爷是不是出事了?!”阿月声音带着焦急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九年了,她被以各种理由阻隔在外,对王爷的担忧与日俱增。昨晚那突如其来的混乱和隐约感受到的一丝奇异波动(月神血脉的微弱感应),让她再也无法安心等待。
守卫队长一脸为难:“月夫人,不是小的不放行,实在是王爷有严令,需绝对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昨晚只是……只是有小贼潜入,已被击退,王爷无恙。”
“无恙?那我更要亲眼看看!”阿月寸步不让。她隐隐觉得,今天的机会或许稍纵即逝。
就在僵持不下时,老供奉赵嵩从园内快步走出,看了一眼阿月,面无表情地道:“王爷有令,请月夫人单独入内一见。”
阿月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不顾礼仪,提着裙摆便快步跟了进去。她的侍女护卫被拦在园外。
穿过阴森的庭院,踏入静心殿。殿内依旧弥漫着药味和魂灯特有的阴冷气息,但当阿月看到寒玉床上那个虽然消瘦苍白、却睁着眼睛、正静静看向她的男人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王爷……!”她扑到床边,想要触碰,却又怕碰碎了这幻影一般,手停在半空,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您……您真的醒了?”
赵庆林(赵战)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美丽女子,心中掠过一丝属于赵庆林的、复杂的情感波动,但很快被他强大的意志压下。他以赵庆林应有的语气,尽量温和地开口,声音依旧嘶哑:“阿月……辛苦你了。”
听到这熟悉的、带着北地口音的嘶哑嗓音,阿月再也忍不住,握住他枯瘦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泪水滚滚而下:“不辛苦……只要您能醒过来……九年……我和彦文等了您九年……”她提到幼子赵彦文,那是他们最小的孩子,王爷昏迷不醒后才出生,今年刚满九岁。
赵庆林(赵战)轻轻反握了一下她的手(触感冰凉瘦弱),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端详。记忆中的阿月,有少女的娇憨,也有偏执的锋芒。
如今的她,眼角有了细纹,眼神更加坚韧沉静,但那份对他的情意,似乎并未因时间和磨难而褪色。
“彦文……可好?”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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