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破局之刃（2/2）

周围的农户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

“徐先生，我家也是！按您说的在田埂上种豆子，豆子收了肥田，麦子长得特别好！”

“还有那新式犁，一个人一头牛，一天能耕五亩地，顶以前三天！”

“最重要的是那个‘选种法’，挑饱满的种子留种，第二年长得就是好！”

徐光启看着这些朴实的农民，心中感慨。天幕所授的农业知识，经过他的本地化改良和推广，正在改变北方农村的面貌。粮食增产，意味着百姓能吃饱饭，朝廷能收到更多税粮，军队能有更充足的补给。

“各位乡邻，”他提高声音，“这些法子，不是我徐光启的本事，是天幕所赐，是千万农人智慧的结晶。希望大家互相传授，让更多人受益！”

人群中有人问：“徐先生，咱们用这些新法子，会不会得罪龙王爷、土地爷？”

徐光启正色道：“天幕有言：‘格物致知’。我们了解天地万物的道理，顺应自然规律行事，正是对天地最大的敬畏。龙王爷、土地爷若是真有灵，看到大家丰衣足食，只会高兴，怎么会怪罪？”

朴素的话语，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新知识的传播，不仅改变了生产方式，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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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通信突破：信息即是权力

姑苏至庐州的官道上，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座新建的“望楼”。

这些望楼高达五丈，顶部设有平台和旗杆。此刻，平台上两名士兵正忙碌着，一人用望远镜观察前一站望楼传来的旗语，一人在本子上快速记录。

“庐州急报：北元骑兵三千，出现于城北五十里，意图不明。吕文将军已加强戒备。”

信号兵迅速跑到旗杆下，开始挥舞手中的两面信号旗。下一个望楼的观察员看到信号，立即记录并向下一个望楼传递。

就这样，短短两个时辰，这条消息就从五百里外的庐州传到了姑苏。

“效率比以前快了五倍！”兵部官员看着刚收到的消息，兴奋地对慕容复汇报，“以往驿马传书，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现在，重要军情半日可达！”

这是天幕光学知识与传统通信手段结合的成果。通过改进的望远镜、标准化的旗语密码系统、合理设置的望楼网络，信息传递的速度和安全性都得到了质的提升。

慕容复看着地图上那些标志着望楼的红点，沉吟道：“还不够。要继续加密旗语，防止被破译。另外，研究夜间通信的方法——烽火太显眼，容易被敌军利用。”

信息传递的加速，意味着中枢能更快做出决策，将领能更及时掌握全局。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与此同时，襄阳方面也在建立自己的通信网络。郭靖、黄蓉依托汉水学堂，在各处据点之间建立了一套基于灯光信号的通信系统。虽然简陋，却极其有效。

“靖哥哥，”黄蓉指着刚收到的信号，“汉水上游的探子报告，发现北元小股部队活动的迹象。”

郭靖点点头：“立即通知各处学堂加强戒备。另外，让探子继续监视，随时报告。”

信息网络的建立，使得原本松散的抵抗力量能够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覆盖整个战区的情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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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失衡的战略格局

一系列的技术突破，迅速改变了各方力量的对比，原本脆弱的战略平衡被彻底打破。

首先，攻守易势。

以往，攻城是极为困难的军事行动。高墙深池，需要数倍于守军的兵力，付出惨重代价，花费漫长时间。但现在，新式火炮的出现，使得攻城战的难度大幅降低。庐州、襄阳这样的坚城，在炮火面前也变得脆弱。

这意味着，防御方失去了最重要的地理优势。固守待援的传统策略，可能变成坐以待毙。

其次，骑兵优势削弱。

蒙古铁骑纵横天下，靠的是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但在密集的炮火和火枪面前，骑兵冲锋无异于自杀。野战中的平衡被改变，步兵方阵搭配火炮，将成为新的战场主宰。

第三，海权重要性急剧上升。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贸易路线、资源输入和战略机动空间。新型战舰的出现，使得海上力量的投送能力大幅增强。一个拥有强大海军的势力，可以从多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让敌人防不胜防。

第四，持久战能力分化。

医疗和农业的进步，使得某些势力的战争承受能力显着增强。他们能养活更多人口，维持更庞大的军队，承受更长时间的战争消耗。而技术进步缓慢的势力，将在长期对抗中逐渐被拖垮。

慕容复看着沙盘上各方的势力分布，眼神深邃：“旧的平衡已经打破，新的秩序尚未建立。接下来，将是一个快速洗牌的时代。”

邓百川沉声道：“王上，我们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将新技术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军事优势。一旦落后，就可能万劫不复。”

“你说得对，”慕容复点头，“传令：所有军工作坊，三班轮作，全力生产新式火炮和火枪。水师加速换装新舰。另外，加强对技术人才的保护——绝不能让关键工匠落入敌手！”

同样的紧迫感，也在北元、襄阳、乃至各个大小势力中蔓延。技术爆炸的时代，不进则退，慢进也是退。所有人都在拼命奔跑，试图在重新洗牌的过程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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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平民的命运：希望与风险并存

技术的突破，对平民百姓的影响最为直接，也最为复杂。

在慕容吴控制的江南，新的纺织机械提高了生产效率，布匹价格下降，普通百姓穿得起更多、更好的衣服。但与此同时，大量手工纺织者失业，生活陷入困境。

在北元统治的北方，新农法让粮食增产，饿死的人少了。但增加的粮食大部分被官府征收，用于军需，农民的实际生活改善有限。

医药的进步拯救了许多生命，但新药的价格不菲，只有富人和军队能够优先享用。普通百姓生病，依然主要依赖传统草药和土方。

更令人担忧的是，战争的升级将带来更大的破坏。新式火炮的威力，意味着未来的城池攻防战将更加惨烈，平民的伤亡可能成倍增加。

金陵城外的难民棚户区，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李老三一家人挤在破草棚里。妻子染了风寒，咳嗽不止，小儿子饿得直哭。

“听说江南有新药，能治百病。”李老三对邻居说。

邻居苦笑：“新药是有，可咱们买得起吗？一剂药要三钱银子，够买三十斤米了。”

李老三沉默了。天幕带来的知识，创造了惊人的进步，但这些进步的好处，并没有均匀地惠及所有人。技术与权力结合，往往首先服务于战争和统治，而非民生。

但无论如何，希望已经点燃。人们看到，通过知识和技术，世界是可以改变的，生活是可以改善的。这种认知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一个老工匠在教授学徒时这样说：“天幕给了咱们钥匙，但门要咱们自己开。开对了，是生路；开错了，可能是死路。但总比永远锁在黑暗里强。”

破局之刃已经铸成，握在不同人的手中，将劈向不同的方向。技术突破带来的不是必然的福祉，而是前所未有的可能性——好的，坏的，以及难以预料的。

这个世界，即将进入一个加速变化的时代。所有人都必须学会，在激流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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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