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三界同临（1/2）

奥兰多·星辉提出的“实地评估”仍在进行中，天幕传来的第二条和第三条预警已经相继应验。

首先到来的，是“地球联合文明理事会”的观察团。他们的抵达方式与奥术帝国截然不同——没有炫目的魔法通道，没有悬浮于空的华丽登场。

上午辰时三刻，采石矶上游约五里处的江面。

江水毫无征兆地向两侧分开，形成一个宽约十丈、长三十丈的平静水域。紧接着，一艘流线型、银灰色、没有任何风帆或明轮、表面光滑如镜的奇异舰船，如同从水下悄然浮起般，出现在江心。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激起大的浪花，就那么安静地悬浮在江面之上约三尺处。船体侧面，一个由橄榄枝环绕地球的徽记缓缓亮起，发出柔和的蓝光。

几乎同时，天幕翻译系统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地球联合文明理事会，跨位面初次接触观察团，已按预定坐标抵达。向神州文明的同胞们致以问候。”

“同胞”这个词，让许多神州人心中一动。奥术帝国称他们为“土着”或“低魔位面居民”，而地球联合文明则称他们为“同胞”。

舰船侧舷无声地滑开一道舱门，一块银白色的踏板延伸至岸边。七个人影从舱内走出，踏上了神州的土地。

他们的衣着与神州人有明显不同，是剪裁得体、面料奇特的连体制服，颜色以深蓝和银白为主，左胸位置佩戴着同样的地球徽记。五男二女，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神态从容冷静，目光中透着专业性的审视，但并没有奥术帝国那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为首者是一名约四十岁、气质儒雅沉稳的亚裔男子。他走向前来迎接的神州联席会议代表——这次轮值的是慕容复。

“你好，”男子用略带口音、但清晰标准的神州官话开口，同时行了一个简洁的抚胸礼，“我是地球联合文明理事会跨位面事务司司长，李维民。代表理事会，向神州文明致以诚挚问候。”

他竟然会说神州官话！虽然不完美，但这份努力学习的姿态，与奥术帝国完全依赖翻译系统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抱拳还礼：“神州文明应对联席会议轮值主席，慕容复。欢迎地球联合的使者。”

两人握手——这是地球联合的礼节，慕容复在短暂的迟疑后坦然接受。手掌接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温暖有力，虎口有薄茧，显然并非纯粹的文职人员。

“我们收到了天幕转发的多条信息，”李维民开门见山，态度坦诚，“知道奥术帝国的侦查队已经先一步抵达，也知晓齿轮城邦的动向。理事会认为，初次接触阶段，信息透明和相互尊重至关重要。因此，我们希望与贵方建立公开、对等的沟通渠道。”

这番话与奥术帝国那种“评估价值”、“指导保护”的论调，简直天壤之别。

“李司长客气了，”慕容复谨慎回应，“神州文明同样期待平等友好的交流。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先到营地稍作休整。”

“感谢，”李维民点头，随即补充道，“另外，根据跨位面接触公约，观察团将保持最低限度的武装，仅用于自卫。我们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对贵方进行任何形式的主动扫描或侦察。这一点，请贵方放心。”

主动做出安全承诺，再次彰显了与奥术帝国不同的行事风格。

观察团的七名成员在慕容复的引领下前往营地。他们的举止、神态、乃至走路的姿态，都透着一股干练、高效和专业的气质。他们沿途观察着营地布局、士兵装备、器械设施，目光中充满审视，但这种审视更像是一种基于专业素养的观察记录，而非居高临下的评判。

就在地球联合观察团抵达营地，正在进行初步交流时，第三股势力——也是最不可预测的一股——到了。

营地西北角，距离火药库约两百步的空地。

空气突然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如同粗糙的金属被强行掰开。一个不规则的、边缘闪烁着电火花和蒸汽的“裂口”凭空出现。裂口内部，可以看到齿轮转动、活塞起伏、管道喷涌着高温蒸汽的混乱景象。

紧接着，三个身影从裂口中踉跄跌出。裂口在他们身后迅速闭合，消失，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淡淡的机油气息。

这三“人”的形象，让所有看到的神州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大约七尺高，身体约三分之二是金属构造——黄铜色的齿轮外露，蒸汽管道在关节处缠绕，一只眼睛是闪烁着红光的玻璃镜片，另一只则是血肉之眼。剩下的三分之一身体是血肉之躯，但皮肤苍白，布满缝合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金属部件与血肉的连接处。他们穿着沾满油污的皮质围裙和厚帆布工装，身上挂着各种工具：扳手、钳子、测量仪，甚至还有一把造型粗犷、枪管粗大的短铳。

为首者是一个约莫五十岁模样（从血肉部分的皱纹判断）的“人”，他左臂完全是机械构造，五根手指是不同型号的螺丝刀和钳子。他晃了晃似乎有些晕眩的脑袋，那只机械义眼红光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远处的地球联合舰船和营地中心的奥术帝国法师身上。

“嘁，”他发出一个混杂着金属摩擦和蒸汽泄气声的嗤笑，“花里胡哨的魔法佬，还有那些干净的‘标准人’……都到齐了？”

他的语言古怪，但天幕翻译系统依然工作：“齿轮城邦，先遣勘探队，‘铆钉’吉格斯。奉大工坊主之命，来看看这个新位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匆匆赶来的神州士兵，直接落在营地里的火炮、机械、甚至士兵身上的甲胄和武器上，那只机械义眼红光闪烁，似乎在快速扫描分析。

“结构粗糙……材料低效……能量利用率惨不忍睹……”他一边看一边嘀咕，语气谈不上轻蔑，更像是一个老师傅看到学徒的蹩脚作品时那种恨铁不成钢，“但……有点意思。方向不一样。”

此时，郭靖、伯颜已经带人赶到。面对这样一个半人半机械、态度随意甚至有些粗鲁的异界来客，连伯颜这种见惯风浪的枭雄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齿轮城邦的使者，”郭靖抱拳，“神州文明欢迎……”

“客套话省省，”吉格斯直接打断，他的机械臂抬起，一根螺丝刀手指指了指远处的奥术帝国众人，“那些玩戏法的家伙没为难你们吧？他们一向眼高于顶。”

又指了指地球联合观察团方向：“那些‘标准人’呢？是不是跟你讲了一堆公约、条款、平等尊重之类的废话？”

郭靖一时语塞。这“铆钉”吉格斯的直率和粗鲁，某种程度上比奥术帝国的傲慢更难应对。

“看来我猜对了，”吉格斯从腰间解下一个金属酒壶，拧开，仰头灌了一口——液体滴落时，在泥土上腐蚀出小坑，显然不是寻常酒水，“听着，我们齿轮城邦没那么多弯弯绕。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很实在：特殊的矿产、稀有的能量源、没见过的生物或机械结构、还有……你们这个世界特有的技术思路。”

他抹了抹嘴：“我们愿意用技术换技术，用资源换资源，用情报换情报。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当然，前提是你们有值得交易的东西，而且……别挡我们的路。”

非常直接，非常功利，但也非常清晰——没有统治的野心，只有交易的欲望；没有虚伪的礼貌，只有直白的利益计算。

至此，三个异界势力，以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和目的，在短短两个时辰内，齐聚采石矶营地。

---

营地的“三国演义”

营地迅速被划分为几个相对独立的区域：

· 中央观察台及周边：神州联席会议核心区域，各方领袖和主要人员在此。

· 东侧营区：奥术帝国侦查队占据了一片空地，他们用法杖轻松地“平整”了土地，立起了三顶完全由魔法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帐篷，内部似乎自成一格空间，外面能看到隐约的星光流转。

· 西侧江岸：地球联合观察团的银灰色舰船停泊处，他们在岸边搭建了数个银白色的充气式半球形舱室，简洁、高效、整洁。

· 西北角空地：齿轮城邦三人组直接“征用”了原本堆放部分木材和废旧器械的角落。吉格斯用他那只多功能机械臂，配合一些奇特的工具，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将废料组装成了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功能齐全的“临时工坊”，蒸汽管道和齿轮传动声不绝于耳。

三个区域，三种截然不同的技术风格和生活方式，形成了鲜明到近乎滑稽的对比。

联席会议召开了紧急扩大会议，除了原本的各方领袖，三个异界势力的代表也受邀列席——这是李维民司长强烈建议的，他认为“公开透明的多边沟通，有助于避免误解和冲突”。

会议在观察台的大帐内进行。长条桌两侧，坐着三方神州代表（慕容复、伯颜、郭靖黄蓉及正道代表），以及三方异界代表（奥兰多·星辉、李维民、吉格斯）。气氛微妙而紧张。

“首先，感谢诸位接受邀请，”慕容复作为轮值主席开场，“神州文明愿与诸界文明友好交流。但有几个原则，需要事先明确。”

他看向三方异界代表：“第一，神州大地，主权属我神州万民。任何勘探、研究、交流活动，需经我方允许，并遵守我方法规。第二，交流当基于平等、自愿、互利。第三，望诸界使者之间，亦能保持克制，勿将彼此纷争引入我神州。”

三点原则，清晰明确，不卑不亢。

李维民第一个表态：“地球联合文明理事会完全赞同。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观察、了解、建立联系，绝不会损害贵方主权和利益。我们也希望与其他来访文明保持友好关系。”

态度最为合作。

吉格斯歪了歪头，机械义眼闪烁：“只要不妨碍我们找东西、做交易，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没兴趣惹事。但丑话说前头，如果有人（他瞥了一眼奥兰多）想用强，我们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表态有限合作，但保留强硬反击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