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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着粗壮的手指头,开始数落自己的主意:

“第一,抓紧练兵!褚燕和子龙去外面搞事,家里的兵也不能闲着!各处的关隘,特别是进太行山的口子,都得给我加修工事,多备滚木礌石!”

“第二,赶紧募兵!趁着外面大乱,流民多得是,能收多少收多少!收过来严格训练,补充到各部去!”

“第三,军备!告诉山里的工坊,日夜不停,给老子玩命造!刀枪箭矢、铠甲盾牌,能造多少造多少,别到时候仗打起来,家伙事儿不够用!”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实在,略带得意地瞥了贾诩一眼,最后总结道:

“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和民心!咱们手里的粮食得算清楚,能撑多久?那六十万亩红薯地,是咱们的命根子,派重兵看好!让新来的流民都动起来,开荒、修渠、建房,别让他们闲着没事干,净琢磨些歪心思!”

“咱们就稳坐冀州,看他们外面打生打死。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去收拾残局,这才是万全之策!”

贾诩抚须微笑,对张宝道:“地公将军所言极是,此乃固本之策,甚好。不过,我们肯定也不能真的就窝在冀州什么都不干。”

他的眼神变得幽远。

“这一战,其实只要朝廷不败,我们就还有发展的时间与空间。按主公之前定下的大方向,天下民心皆归我太平道之日,便是大汉倾颓之时。”

“要我说,就该趁他们打得狗脑子都出来的时候,咱们直接拿下并州和幽州!”

一个轻佻却带着森然杀意的声音响起,是史阿。

他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嘴角挂着一丝邪异的微笑。

“拿下幽州后,绑了那个名声不错的刘虞,立他当新帝!到时候,咱们就是正统,他们联军才是反贼!不服?不服就来打!反正迟早都要打!”

“咱们把冀、并、幽三州连成一片,自成一国,再以乌桓为跳板,拉拢草原各部,练出个几十万铁骑出来!到那个时候,中原这片地,谁敢跟咱们呲牙?”

“好!”

张宝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吼道:“史阿兄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凭什么他们能立皇帝,咱们就不能立?那刘虞老儿名声好,绑了他当皇帝,天下人肯定没话说!到时候咱们也整个朝廷,在自己的地盘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哪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贾诩并未直接评价史阿的计策,而是轻轻抚掌,用一种带着赞许却又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史统领此议,可谓石破天惊,直指要害。”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我太平道要的,不是匡扶汉室,而是另立新天,何必找他刘虞做傀儡?我们的主公,岂不比他更合适?”

“况且,”贾诩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划过,“我猜,刘虞不会参加此次会盟。他想从幽州派兵往陈留,必经我冀州或朝廷控制的并州。以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再加上兵力不足,留守幽州的概率极大。”

“与我冀州相邻的青州孔融、豫州黄琬、徐州陶谦,也未必会倾巢而出,必然会留下重兵防备我等。所以,这次的勤王盟军,实力并没有纸面上那么离谱。”

“我们只要暗中操控得当,让朝廷军不至于一败涂地,那帮各怀鬼胎的盟军,很快就会因为内讧而自行散去。”

贾诩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直安静不语的甄宓身上。

甄宓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微微欠身:“军政大事,宓儿一介女流,还是不发言为好。”

“主公曾言,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能搞什么男女之别。”贾诩的语气难得温和了一些,“甄姑娘但说无妨。”

甄宓思索片刻,轻声说道:“宓儿想,我们……我们能不能让朝廷和联军不打起来?无论谁胜谁负,最终受苦的,死的,都是无辜的百姓。那些当官的、当将军的,又不会亲自下场厮杀……如果我们能让他们不打起来,也算是为天下积德行善了。”

她又补充道:“另外,如今大汉饥荒蔓延,百姓易子而食,饿殍遍地。我们有红薯这等神物,应当种满整个冀州,再高价卖给天下各州。这样,既可以汇聚天下财富,又能救活无数生民,功德无量,也与我太平道‘救世济民’的理念相符。”

“不行!”

贾诩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甄宓的第二个提议,语气斩钉截铁。

“红薯,是我太平道安身立命的根基,是最高机密!一旦此物被天下世家豪强得去,并大量种植,我等最大的粮草优势将荡然无存!天下未定之前,红薯绝不可外流一粒!”

至于甄宓的第一个提议,贾诩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主公张皓曾无意中提过的“业力”之说,杀孽太重,会影响主公的修行……或许,还会影响他苏醒的进度。

“甄姑娘的第一个提议,我会仔细考虑。”贾诩缓缓说道。

他站起身,环视众人,开始做最后的总结与任务分派。

“传我将令!”

“一,张宝将军总负责后方,督造军备、加固城防、操练新兵、安置流民,确保大后方稳如泰山!”

“二,褚燕、赵云两位将军,即刻整合所有骑兵,待命出击,目标——联军粮道!”

“三,史阿统领的审判卫,全力运转,严查内部,监控四方,同时不惜一切代价,探明联军各部虚实、主帅矛盾以及粮草路线!”

“四,命山谷工坊全力生产,玻璃、烈酒暂缓,优先铸造兵甲、箭矢!所有物资统一调配!”

“一个月后,天下州牧会盟陈留,而我等,要在此之前,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喏!”

众人齐声应命,神情肃然,各自领命而去。

然而,就在赵云刚刚走出大殿时,一名传令兵神色焦急地冲了上来,手中高举着一封用蜡封好的家书。

“赵将军!赵将军!您的家书!从常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赵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接过信,颤抖着手指撕开封口,迅速看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字字如刀,刺得他心口剧痛。

“父病危,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