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锁定一位“退休医生”,当年的参与者!(1/2)
那条短信,像一根无形的毒刺,扎在手机屏幕上。没有署名,没有来源,只有一行冰冷、简短的文字。
“他们开始找你了。”
出租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苏晨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渗出来。他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只是将手机屏幕按熄,扔回口袋。
短信的发送者,他心中有数。除了那个在地下实验室里,用父亲的“亡魂”与林正刚正面交锋后,被他放走的老王,不会有第二个人。老王和小张没有听他的话立刻远走高飞,反而还在用这种方式,为他传递着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
这既是提醒,也是诀别。
苏晨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窗外,晨曦的微光正艰难地撕开夜幕的边缘。城市在苏醒,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早餐店的蒸笼里冒出滚滚白气,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而他,却像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正要去叩响一座尘封了十五年的坟墓。
“师傅,前面路口停就行。”
红旗老街,到了。
这里是江州这座飞速发展的城市里,被遗忘的一角。低矮的红砖楼房挤在一起,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内里暗沉的砖色。狭窄的巷子里,晾衣杆横七竖八地伸出来,挂着五颜六色的衣物,像一道道杂乱的旗帜。空气中混杂着煤炉的烟火味、老旧下水道的潮气和早餐油条的香气,构成一种独属于旧时光的、复杂而又顽固的味道。
苏晨付了钱,下车。他抬头看了一眼三十七号楼,一栋典型的苏式筒子楼,墙壁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刘福山,就住在这里。
他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巷口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前坐下,要了一碗豆浆。摊主是个热络的中年人,一边炸着油条,一边跟旁边的老主顾闲聊。
“听说了吗?老刘家昨晚上闹腾了一宿。”
“哪个老刘?”
“还能哪个,三楼那个刘福山呗!以前档案局的。听他婆娘跟人说,老刘昨晚做了噩梦,跟疯了似的,把家里东西都砸了,嘴里一直喊‘别找我’、‘不是我’……”
苏晨捏着瓷碗的手指,微微一紧。
他来晚了一步,或者说,林正刚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那通来自“地狱”的视频通话,已经彻底惊动了那头沉睡的狮子。林正刚或许还不知道闯入者是谁,但他已经开始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排查所有可能接触过那段历史的“知情人”。
刘福山,显然是第一个被“敲打”的。
苏晨将碗里温热的豆浆一饮而尽,起身,走进了三十七号楼那黑洞洞的门洞。
楼道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用粉笔写着各种催缴水电费的通知。他一步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水泥楼梯,来到三楼。302的房门是那种老式的绿色木门,门上的油漆已经大片剥落。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刚才隐约可闻的争吵声都消失了。
苏晨又敲了敲。
“谁啊?”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您好,是刘福山老师家吗?我们是市委老干部局的,来做一次关于老同志退休生活情况的慰问和调研。”苏晨的声音平和而温煦,听起来人畜无害。
门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真伪。
“老干部局?”
“是的,这是我的工作证。”苏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隔着猫眼递过去。那是他在市委办公室的工作证,足以以假乱真。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女人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苏晨。
“你们……找老刘有什么事?”
“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关心一下老同志的生活。”苏晨微笑着,目光却越过女人,看向了屋内。
客厅里一片狼藉,摔碎的暖水瓶胆和瓷碗碎片散落一地。一个干瘦的老头,正蜷缩在墙角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正是刘福山。
苏晨的“气运视野”中,刘福山头顶的气运,像一锅煮沸的、浑浊的泥浆。一股浓重的、代表着“恐惧”的黑色气运,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而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之中,顽强地透出了一缕灰白色的、代表着“愧疚”的气息。
就是他。
“阿姨,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就几句话。”苏晨的笑容更真诚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路。
苏晨走进屋子,一股浓重的药油味和汗味混杂着扑面而来。他没有去看墙角的刘福山,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奖状。
“先进工作者”、“优秀档案管理员”……
“刘老师当年在岗位上,也是一把好手啊。”苏晨像是随口称赞。
墙角那个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们……我们老刘身体不好,早就记不清以前的事了。”女人端过来一杯水,手还在抖。
“没事,就是随便聊聊。”苏晨拉过一张板凳坐下,目光终于落在了刘福山的身上。“刘老师,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做一期关于档案工作历史变迁的专题。听说您是局里的老人了,特别是十五年前那次全市档案大盘点,您是亲历者,想听您讲讲当年的故事。”
“十五年……”刘福山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被恐惧和失眠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脸,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就是省里下文件,要求数字化前最后一次规整那次。”苏晨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聊一段普通的工作经历,“听说那次工作量很大,大家加班加点,很辛苦。后来,好像还出了一点……小插曲?”
“没有!没什么插曲!”刘福山突然尖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老婆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抚着他的后背:“老刘,你别激动,这位同志就是问问……”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刘福山挥开妻子的手,眼神涣散地盯着苏晨,声音嘶哑,“我病了,我脑子坏了,十五年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苏晨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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