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怎么敢的(1/2)
正是沈玉。
靠近寺院外墙的那面窗子敞开着,他就是从那儿悄无声息翻进来的。
沈玉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江邪那狼狈样子时瞬间就偃旗息鼓了,一口凉气倒吸进肺腑,眼眶都有些泛红,江邪弯了弯唇角,轻声道:“对不起啊。”
沈玉不知道他是在为哪件事道歉,他没心思细究,一股脑从怀里摸出来一堆伤药,对满地的血污毫不在意,单膝跪在他面前,挑着能用的,想往他伤口上撒药粉,却根本无从下手,伤口太多了,他没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江邪轻舔了舔因失血变得发白的嘴唇,把右手伸到他面前,哄着他:“你看,它没丢。”
沈玉的目光在他手心聚焦,血肉模糊中,躺着一根银链,沾着血水的长命锁反着光,沈玉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了,指尖轻颤,接过那东西,垂着眼眸给他系在手腕上,然后从他的掌心和手腕开始上药,又一言不发地将他错了位的左臂接正。
期间江邪一声都没吭过,只是有些贪婪的用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和眉眼,药丸喂到嘴边,他连余光都没分过去,顺从地张口就吃,沈玉终于开了口:
“真该喂你颗毒药。”
嗓音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江邪想笑一下,但一笑就会牵扯到身上各处的伤口,于是这抹笑意刚在唇边荡开就被闷咳替代:“咳咳,你喂的,毒药我也吃。”
看着沈玉绷紧的下颌,江邪想摸摸他的脸,但伸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手上全是血,便又放了下去,沈玉见状,主动勾住他的指尖,覆在自己脸颊旁,江邪蜷了蜷手指,他曾经不愿他沾染血腥,可他不止一次的以行动告诉他,他不在乎。
他只稍稍摩挲了几下便放下了手,抬胳膊只会让他肩窝那道伤口更疼,沈玉也知道,便往前挪了两下,方便他牵着,江邪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自己身上伤口这件事上,他低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难道要靠那根铁链把他的首级挂在门口么?”
沈玉呛了他一句,碾碎了几颗镇痛的药丸,混着止血散在那铁钩周围外翻的皮肉上撒了一圈,针扎般的刺痛让江邪下意识抖了一下,沈玉抿了抿唇,看着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哑着嗓子问:
“疼么?”
“没事的,不疼。”江邪勾着唇摇了摇头,轻声安慰他。
好一阵,他才再次听到沈玉的声音。
“我疼。”沈玉的眼神有些空,嗓音发着颤,他点着自己的心口,“我这儿疼得快要死了,江子慕,你怎么敢的?”
地上的酒液混着血,早就洇湿了沈玉的下摆和半条腿,此刻阴冷从衣料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很少这样直呼江邪的表字,但这次他克制不住,他从梦中开始,再到睁开眼下了那个结论,迷茫、慌乱、还有点无助,这些情绪始终压在他心底挥之不去,即便他表面上思路清晰决策果断,但翻进这间屋子之前,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要是看见的是江邪的尸体那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看着江邪的那双眼,不可避免的和梦中那双死寂的眼重叠在了一起,埋在心底的情绪,瞬间如同泄洪一样,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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