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三年前真正的记忆38（2/2）

戚明远将昏迷的女儿牢牢背在背上，用找到的绳索固定好，在队员们拼死的掩护下，在摇摇欲坠、如同迷宫般的通道中艰难穿行。

不断有燃烧的碎块和断裂的钢筋落下，他用自己的后背、肩膀，为女儿构筑了一道血肉屏障。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儿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这微弱的气息是他此刻在炼狱中跋涉的全部支撑和动力。

“小七，坚持住爸爸带你回家，我们一定可以……”他一边在浓烟和火光中奋力寻找生路，一边低声在女儿耳边重复着，仿佛是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对抗着那几乎要压垮他的疲惫、伤痛以及对未知阴谋的滔天愤怒。

通道在持续坍塌，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有毒的烟尘扑面而来。

每一声爆炸都像是死神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胆俱裂。戚明远背着女儿，感觉她的身体是那么轻，又那么重。

轻的是她的体重，重的是她所承载的、刚刚揭露的惊天秘密，以及一个父亲沉甸甸的担忧。

“队长！这边！快！”队员李铭在前面开路，不时回身搀扶，他的脸上混合着黑灰、汗水和坚定的光芒。

其他队员则自觉地在两侧和后方形成保护圈，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不时掉落的碎石和飞溅的火星。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彼此间无声的信任与支撑。

戚明远能感觉到戚雨微弱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侧，这细微的气息是他此刻在炼狱中跋涉的唯一灯塔。

他紧紧托住女儿，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通过这紧密的接触传递给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女儿从小到大的画面——蹒跚学步时扑进他怀里的柔软，第一次戴上警徽时与他相似的倔强眼神，深夜等他回家时在沙发上蜷缩的睡颜，那些平凡的、温暖的瞬间，此刻如同最锋利的刀，切割着他的心。

“小七，坚持住，爸爸在，爸爸一定带你出去……”他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像是在对女儿承诺，又像是在向上天祈求。

脚下的步伐愈发坚定，纵然步履维艰，纵然后背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他也绝不能倒下。

他是她的父亲，是她的铠甲，是她在绝境中唯一的依靠。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最危险的区域，前方已经能看到相对稳固的地下通道入口，甚至能隐约听到外围接应队员的呼喊时，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微弱的、带着绝望的呼救声，从侧后方一条被火焰和浓烟完全封锁的岔路传来。

那声音……是吴川崎！

戚明远脚步猛地一顿，如同被钉在原地。他艰难地回头，透过摇曳的、令人窒息的火光和翻滚的、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浓烟，他看到了吴川崎和他的助手被困在了一处因爆炸而坍塌形成的三角死角。

吴川崎似乎吸入了大量毒烟，瘫坐在地，双手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几乎无法呼吸，往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不堪，金丝眼镜歪斜着，镜片后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助手，那个沉默而精悍的年轻人，正拼尽全力试图撬开一根压住了吴川崎小腿、扭曲变形的粗大管道，额上青筋暴起，脸上混杂着汗水、黑灰和绝望。

而他们头顶上方，一段被烧得通红的钢结构承重梁，正发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小的金属碎屑和燃烧的涂料不断剥落，随时可能彻底断裂，将下方两人彻底吞噬、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