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影丝囚笼「三」(1/2)

雨停了,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进忘川客栈的地窖,安陵公逸正用银匕首刮着腕上的影丝。那丝线遇光不化,反而像有生命般往皮肉里钻,留下道蜿蜒的血痕,活像条会呼吸的纹身。

“安先生,还走吗?”叶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正用绷带缠住被影丝灼伤的小臂,绷带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让那些灰黑色粉末微微颤动。昨夜她最后关头拽走了半个身子已被影丝吞噬的秋鍩,此刻那壮汉正瘫在木箱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脖颈上的影丝圈泛着死灰。

安陵公逸没回头,他盯着墙角那堆逐渐凝聚的黑雾——邬冬冬的尸体消失了,原地只余下不断盘旋的影丝,正慢慢织出少年惊恐的轮廓。“它没走。”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里,黑雾中隐约浮出无数细小的口器,“幽影织者的本体或许消散了,但影丝留下了,像种子。”

秦予突然从秦牧怀里抬起头,少年的眼睛亮得诡异,他指着黑雾笑道:“哥哥,你看它在跳舞呢。”秦牧猛地捂住他的嘴,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却像极了影丝摩擦的轻响。昨夜他终究没对何漓下手,却偷偷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精血喂给了秦予——少年脖颈上的影丝淡了些,他自己的手背却爬满了灰斑。

“何漓小姐呢?”千惠佳佳子的武士刀插在影丝最密集处,刀身的银纹已烧得发黑。她刚才在黑雾里摸到了何漓的盲杖,杖头的银饰却碎成了粉末,“盲杖碎了,她……”

“在那里。”星野的相机对准地窖深处,镜头里,何漓的“茧”正微微起伏,影丝的缝隙中露出半张脸,眼睛睁得极大,瞳孔里的黑丝竟织成了张微型的网,网中央是所有人的缩影。“她还活着?”星野按下快门的手顿住了,他突然发现取景器里的自己,嘴角正咧开个不属于他的弧度。

黎夜清的尸体旁传来小女孩的笑声,那“囡囡”的幻象竟未随幽影织者消散,此刻正蹲在尸体上,用影丝扎着黎夜清的手指玩。“妈妈的手指好干呀。”幻象转头看向众人,模糊的脸上突然裂开个大洞,里面塞满了蠕动的影丝,“你们谁来当新妈妈?”

叶芸举枪射击,子弹穿过幻象的瞬间,影丝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她面前织成面墙。墙上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近十年在山里失踪的人,其中一张穿着探险队制服,胸牌上的“秋澈”二字清晰可见。

秋鍩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扑向那面墙,“阿澈!我在这!”他撞在影丝墙上,皮肤被割出无数血口,却像感觉不到痛,“跟哥回家,哥给你织新毛衣……”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影丝正顺着伤口往他身体里钻,那些血口处竟慢慢长出黑色的丝线,像在缝补伤口。

“他在被同化。”安陵公逸翻到《深渊异闻录》的最后一页,空白的纸页上正自动浮现字迹:“影丝寄魂,以执念为食,以血肉为壤。”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表打开,里面嵌着张泛黄的照片——个戴眼镜的少女笑着举着本古籍,脖颈处有圈极淡的黑痕,“原来……我姐姐当年不是失踪,是变成了它的养料。”

千惠佳佳子的武士刀突然迸出银光,她反手将刀刺入自己的肩胛,“祖父说,银器入体可驱邪。”血珠顺着刀身滴落,在地上烫出白烟,“但我快撑不住了,那东西总在说,让我把你们都献给它,就能见到雪山里的妈妈。”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刀身的银纹却越来越亮,像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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