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刘胖子的古董店（1/2）

清晨七点半，老街刚醒。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豆浆冒着热气，送报的自行车铃铛叮叮当当。刘胖子叼着半根油条，哗啦一声拉开“聚宝斋”的卷帘门。阳光斜照进店，灰尘在光柱里跳舞。

店里还是老样子。博古架上摆着些真假难辨的瓶瓶罐罐，墙上挂着几幅做旧的山水画，柜台玻璃底下压着些铜钱玉佩。一切都透着股温吞的人间烟火气，仿佛地宫里那些惊心动魄、东海那些诡谲波澜，都只是上辈子做的一个噩梦。

刘胖子打了个哈欠，用抹布胡乱擦了擦柜台。油渍混着灰尘，擦出些模糊的印子。他喜欢这样，太干净了反而不像做旧货生意。这店是他的壳，躲进去，就能把外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暂时挡在外面。

可今天，这壳好像有点不顶用了。

先是门口那对石狮子。据说是清末民初的老物件，蹲那儿几十年了，日晒雨淋，纹路都模糊了。可今天早上，刘胖子开门时无意中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左边那头狮子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看着格外亮，像刚被雨水洗过，还泛着层油润的光。可昨晚根本没下雨。他凑近了看，石头的纹理依旧，但那眼神，活泛了，甚至带着点……审视的味道？他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肯定是没睡醒。

接着是账本。他翻开想记两笔流水，目光扫过之前的条目。“明代青花瓷瓶一件，收价八百”。他盯着那“瓶”字，越看越别扭。那“瓦”字旁的一点墨迹，怎么晕开成了一小团？像只窥探的眼睛。他伸手去擦，墨迹是干的，纹丝不动。可当他移开目光再瞟回去，那“眼睛”似乎又缩回了原样。刘胖子烦躁地合上账本，觉得后颈有点发凉。

最邪门的是收音机。老掉牙的半导体，平时吱吱呀呀只能收到本地的戏曲频道。此刻却突然窜出一阵尖锐的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语，听不真切，但那股调子……阴冷、急促，有点像……地宫里听到的那种摄魂吟唱的变调！他猛地拍了一下收音机，杂音消失了，戏曲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一切正常。可他手心里却捏了把冷汗。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从地宫出来以后，他们这些人，多少都沾上了点“不干净”的东西。用韩亮那神神叨叨的话说，就是“通了地脉，染了阴气”，对某些寻常人感知不到的玩意儿，变得格外敏感。林夏的数据库监控着全球网络的异常数据流，韩亮的罗盘碎片感应着地脉能量的微妙变化，而他刘胖子，则成了这些古老物件、寻常环境中那些诡异波动的“人肉接收器”。

果然，没过多久，生意就上门了。不是熟客，是个生面孔。干瘦，穿着不合时宜的厚外套，眼神躲闪，怀里紧紧抱着个长条形的布包。

“老板，收东西吗？”那人声音沙哑，带着股土腥味。

刘胖子眯着眼，没直接答话，递过去一杯茶。“先坐，什么东西，瞧瞧。”

那人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柜台上，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把青铜短剑，锈迹斑斑，但剑格上刻着的鸟篆文还清晰可辨。刘胖子心里又是一动，这纹路……和七星青铜盒上的某些辅助纹饰，有五六分相似。

“哪儿来的？”刘胖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淡。

“老家……老家地里刨出来的。”那人眼神飘忽。

刘胖子拿起放大镜，假装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拂过剑身。一股极细微的、冰凉的刺痛感顺着指尖传来，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但更阴森。同时，他仿佛听到极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金铁交击的脆响，还夹杂着一声短促的惨叫。

幻觉？不，是这把剑上附着的“记忆”碎片。它见过血，而且不是一般的血。

“东西有点意思，可惜锈得太厉害，值不了几个钱。”刘胖子放下放大镜，开始压价。这是行规，也是试探。

那人却不像寻常卖主那样争辩，反而急切地说：“价钱好说！只要您肯收，随便给点就行！我……我只要现金，马上走！”

这就不对劲了。要么是贼赃，急着脱手；要么……就是这东西本身有问题，拿着烫手。

刘胖子又看了看那把剑。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剑身靠近剑格的地方，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像是后来刻上去的划痕，组成了一个简单的箭头图案，指向剑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