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终章 星空与大地(1/2)
时光荏苒,距离那场撼动骊山地脉、埋葬了无数秘密与牺牲的惊变,已悄然过去十年。
又是一个深夜。秦岭深处,一座不起眼的、被改建成兼具安全屋与小型研究站的山间旧屋。窗外,是连绵的、沉睡在墨色中的山峦轮廓,以及点缀其上的、清冷而遥远的亿万星辰。
孙阳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比十年前更加坚毅、也多了几分沧桑的侧脸。他面前摊开的,是祖父留下的、早已被翻得起了毛边的皮质笔记本,旁边散落着大量他自己绘制的星图、地脉能量流示意图、以及用特殊密码记录的观察日志。书桌一角,安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的黑色盒子——并非那个古朴的七星盒,而是林夏失踪前通过“烛台”协议最后传递出的、包含了她对“星门”数据核心分析备份的加密存储器。盒子表面,有一个微小的指示灯,十年来,从未亮起。
这十年,世界似乎并未因骊山深处的剧变而改变太多。新闻报道中,那场“地质异常”早已被更迭的热点覆盖。官方考古队对骊山陵区的勘探在数年后以“保护性封存”告终,对外宣称是技术条件不成熟,避免破坏。只有极少数知情者,在隐秘的角落里,继续着无声的较量与守望。
孙阳履行了对振宇的承诺。他通过极其隐秘且迂回的方式,确保了周晓雯获得了最好的医疗照顾和安稳的生活。女孩的病情奇迹般地稳定下来,甚至有所好转,她最终完成了学业,成为一名出色的古籍修复师。她始终不知道哥哥死亡的完整真相,只在每年清明,会收到一束没有署名的、带着山野气息的白花。孙阳偶尔会匿名关注她的社交动态,看着她逐渐走出阴霾,开始新的生活,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声的慰藉。
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使命。利用祖父留下的庞杂知识、地宫中的见闻、以及后来不断搜集的线索,他逐渐拼凑出更宏大的图景。徐福的“星门”计划,并非孤例。在全球各个古老文明的传说和遗迹中,似乎都存在着类似的、对“天外”的接触尝试或防御机制,其背后可能指向同一个或同一类来自深空的、难以理解的“存在”。黑鳞社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后是延续千年的、对“长生”和“超自然力量”有着病态追求的隐秘网络。这个网络在骊山受挫后,并未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蔽,活动范围也扩散到全球,似乎在寻找其他的“节点”或“钥匙”。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通过极其谨慎的接触和考验,他逐渐联络并建立起一个极小规模、但高度专业和忠诚的“守望者”网络。成员包括一名因质疑组织研究方向而被边缘化的前黑鳞社高级研究员(代号“博士”),一名擅长追踪全球异常能量波动和秘密资金流向的天体物理学家(代号“星图”),还有两名在骊山事件中因伤退役、但信念坚定的前特种部队成员(负责行动与安全)。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通过林夏留下的、经过孙阳多次加固和改进的加密协议进行单向或延时联系,默默监控着与“星门”技术、地外异常信号、以及黑鳞社残余势力相关的蛛丝马迹。
白璃和守陵氏一族,如同人间蒸发,再无声息。但孙阳能感觉到,在某些关键时刻,当他或“守望者”网络面临暴露风险时,总会有一些看似巧合的“意外”帮助他们化解危机。他相信,白璃和她的族人并未离开,他们以另一种更隐秘的方式,继续履行着守护的誓言,或许就在这片莽莽秦岭的某个角落,与大地同呼吸。
而那个真正的、蕴含了最终恐怖与真相的古朴七星盒,被他藏在了秦岭深处那个废弃山祠的石龛内,位置只有他一人知晓。他每隔一段时间,会以野外考察的名义,秘密前去检查。盒子周围被他布置了多层物理和能量警戒装置,并且利用山祠特殊的地脉点位,设置了一个复杂的、基于《河图洛书》原理的隐匿阵法。十年来,盒子安然无恙,仿佛真的与山石融为一体,陷入了永恒的长眠。只有孙阳指腹触摸到那冰冷盒身时,才能感受到其内部如同沉睡心跳般的、极其微弱的能量脉动,提醒着他其中蕴含的、足以颠覆认知的沉重。
韩亮留下的那个指向东海的罗盘,孙阳也从未停止研究。结合“星图”提供的卫星数据和海洋地质资料,他初步锁定了一片位于东海大陆架边缘、地质活动频繁、常有异常电磁干扰报告的海域。那里似乎存在一个巨大的海底遗迹,其能量签名与骊山地宫有微弱的相似之处。或许是徐福东渡船队的最终沉没地,或许是另一个“星门”相关的实验场,甚至可能与黑鳞社的新活动有关。但深海探索的难度和风险远超陆地,在没有足够准备和确切证据前,他绝不会轻易开启这个可能的“潘多拉魔盒”。
刘胖子的下落,始终是孙阳心中最深的刺。官方记录中,刘策被列为骊山地质灾难的“失踪人员”。孙阳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资源,甚至冒险侵入过几个国家的失踪人口数据库和边境记录,均一无所获。胖子就像被大地彻底吞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次,在东南亚某国的黑市古玩圈,流传出一个语焉不详的消息,说有个体型肥胖、身手却异常矫健、对秦汉青铜器鉴定极准的华人,曾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绰号“饕餮”。消息无法证实,但孙阳宁愿相信,那是胖子用他特有的方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继续着他刺激而逍遥的“寻宝”生活。也许有一天,那个熟悉的大嗓门会突然在身后响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阳仔,想胖爷没?”
今晚,孙阳刚刚破译出一段刻在某个战国晚期青铜器碎片上的、用极其古老的“鸟篆”变体记录的铭文。铭文提到了“陨星自东来,携不祥之息,坠于海隅,化生‘墟’……帝使方士往镇之……”。这与东海那片可疑海域的传说隐隐对应。
他揉了揉眉心,合上笔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带着松针和雪线气息的山风瞬间涌入,吹散了满屋的沉闷。他抬头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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