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卡布的赏赐与警示（1/2）

退朝的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皇城上空，却驱不散紫宸殿内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肃杀之气。

百官如同潮水般，沉默而迅速地退出了这座刚刚经历了惊天逆转的权力殿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残留着惊魂未定的苍白，步履匆匆，不敢有丝毫停留。庞党的轰然倒塌，皇帝的雷霆之怒，预示着接下来必将是一场席卷朝野的腥风血雨，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引起那位盛怒中的帝王的丝毫注意。

偌大的宫殿，很快变得空旷。只剩下御座之上，面色冷峻的皇帝赵寰，以及丹陛之下，垂手肃立的寥寥数人——内阁首辅李光辅、次辅张廷玉，以及……那位刚刚掀翻了帝国第一权臣的年轻功臣，卡布。

阳光透过高大的殿门，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皇帝赵寰没有立刻说话。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盘旋的鹰隼，久久地落在卡布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欣赏。欣赏此子之胆识、谋略，以及那匪夷所思的手段。若非卡布，他不知还要被庞党蒙蔽多久，还要忍受这权臣掣肘到何时。卡布此举，无异于为他拔除了一颗深植体内多年的毒瘤，清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但更多的，是忌惮！一种发自心底的、冰冷的忌惮！

那“留音璧”中清晰无比的密谋对话……那“影画”上纤毫毕现的罪恶场景……那账册中无可辩驳的贪腐铁证……

这些证据，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是人间手段！尤其是那“影画”和“留音”，简直如同鬼神之能，将过去发生之事，原封不动地重现于眼前！

卡布，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力量？今日他能用这种手段扳倒庞吉，来日……是否也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其他人？甚至……对付朕？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钻入皇帝的心底，让他背脊生寒。

功高震主，才高遭忌。卡布今日展现出的能力和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臣子、甚至是一个边地伯爵该有的范畴。他是一把锋利的刀，用好了，可以披荆斩棘；但若掌控不好，随时可能反噬其主！

必须赏，但更要……敲打！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执刀之人！

良久，皇帝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卡布。”

“臣在。”卡布上前一步，躬身应道，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此次，你揭露庞吉党羽，证据确凿，有功于社稷。”皇帝的目光锐利如刀，“朕，赏罚分明。赐你，黄金千两，锦帛百匹，以彰其功。”

“臣，谢陛下隆恩！”卡布再次躬身。千两黄金，百匹锦帛，这赏赐，对于扳倒第一权臣的功劳而言，不算厚重，但也绝不算薄。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然，皇帝话锋一转：“擢升你为，工部郎中，仍兼领新月领事务。”

工部郎中，从五品。比之前的主事（正六品），只提升了一级。对于立下如此泼天大功的臣子而言，这个官职的擢升，堪称……吝啬。

卡布心中雪亮。这是皇帝的平衡之术。赏以财帛，显其恩；缓升官职，示其警。意在告诉他：你的功劳，朕记着，但你也需懂得分寸，不要恃功而骄。

“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圣恩！”卡布神色不变，恭敬领命。

皇帝微微颔首，但目光却变得更加深邃，他盯着卡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