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意外的盟友（1/2）

新政的推行，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期。它固然触动了那些盘踞地方、势力庞大的豪强地主的利益，引发了他们的疯狂反扑。然而，在这片古老而复杂的土地上，利益的格局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在那些被触动的利益集团之外，新政的微光，也悄然照进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角落，催生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盟友。

河间府，黑山洼边缘，一个名为“小李庄”的村落。

庄主李老栓，是个小有田产的自耕农，家里有几十亩薄田，日子还算过得去。但多年来，他一直被同村的赵大户欺压。赵大户是当地大族，田连阡陌，又与官府胥吏勾结，时常强占水源，放牲口啃食李老栓的庄稼，李老栓敢怒不敢言。

新政试行之初，李老栓和大多数村民一样，持观望态度，甚至有些抵触。毕竟，官府的话，十句有九句是骗人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那位新来的张青天（张廷玉），雷厉风行，真的处置了几个与赵大户勾结的胥吏。紧接着，官府明文告示，严禁豪强侵夺新垦田产。虽然赵大户依旧嚣张，但明面上的欺压，确实收敛了不少。

更让李老栓心动的是，官府鼓励垦荒，新垦之地五年不纳粮。他家劳力充足，正好村后有一片贫瘠的坡地，一直无人问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李老栓带着两个儿子，起早贪黑，开垦出了十几亩荒地。

没想到，刚把地整出来，赵大户就派人来，说那片地是他家祖上放荒的，要收回去。若是以前，李老栓只能忍气吞声。但这次，他想起了官府的告示，又听说张青天还在县里没走，便壮着胆子，去县衙递了状子。

令他惊喜的是，张廷玉亲自过问了此案，查明确系李老栓新垦，当堂斥责了赵大户，将田地判还给了李家，并严申再敢侵夺，必当重罚！

赵大户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在张廷玉的威势下，也只能暂时低头。

李老栓保住了田地，当年种下的杂粮，虽然收成不多，却让全家看到了希望。他逢人便说：“张青天是好官！这‘垦荒令’是善政！还有京城那位上了书的‘明慧夫人’，也是个菩萨心肠！”

像李老栓这样，因新政而受益的小地主和自耕农，在河间、凤阳两地，虽然数量不多，却并非个例。新政打击豪强、保护小民权益的举措，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公平。他们或许不懂朝堂争斗，但他们懂得谁对他们好。于是，“明慧夫人”何粥粥的名字，开始在这些最底层的受益者口中，悄然流传，带着朴素的感激。

这股来自民间的、微弱的支持，看似不起眼，却如同星星之火。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股支持之风，也悄然吹进了朝堂。

这一日大朝会，议及边镇粮饷事宜。户部奏称，因近年天灾，加之北境用兵，国库吃紧，建议加征南方漕粮折色。

此议一出，几位出身江南士族、在南方有大量田产的官员，纷纷表示附议。

然而，一位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的都给事中，却出列反对：“陛下，臣以为不可！南方去岁亦有水患，民生已是不易。再加征折色，恐伤民力，动摇国本。当务之急，应是开源节流。譬如，河间、凤阳试行之垦荒新政，若能推广，数年之后，必可大增税源，何必急在一时，苛敛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