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风波暂息，影响深远（1/2）

春去夏来，距离那场震动朝野的“垦荒安民”风波，已过去数月。京城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井然。朝会上，不再有关于新政的激烈争吵；市井间，关于“明慧夫人”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河间、凤阳两地的试行，在张廷玉的主持下，磕磕绊绊，却也总算步入了轨道，虽无显赫功绩，却也未再出大的纰漏。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然而，水面之下，被那场风波搅动的暗流，却远未停歇，其产生的影响，正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深刻改变着帝国的肌理。

最显着的变化，发生在对“贵族女性”的认知上。

“明慧夫人”何粥粥，以一介女流之身，御前直谏，直面攻讦，最终不仅全身而退，更获得了皇帝“咨议”之权的特许。这件事本身，就如同一块巨石，砸碎了笼罩在贵族女性身上那层“不问政事”的无形枷锁。

虽然保守派依旧对此嗤之以鼻，斥为“牝鸡司晨”，但不可否认的是，何粥粥的存在，为许多被禁锢在深宅内院的女性，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一些原本就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颇有兴趣的官家小姐，开始不再满足于只吟风弄月，而是悄悄关注起时政。她们在与父兄的交谈中，会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在闺阁密友的聚会里，也会低声讨论朝中动向。何粥粥通过帮助官员家眷建立人脉的方式，更是被一些有心的夫人暗暗效仿。她们开始意识到，除了相夫教子，女性或许也能通过一种更间接、更巧妙的方式，施加自己的影响。

何粥粥，这个年轻的诰命夫人，已然成为帝国女性中一个独特而耀眼的存在。她打破了传统，树立了一个全新的、充满争议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榜样。

其次，便是“土地问题”的公开化。

在此之前，土地兼并虽是帝国顽疾，人人心知肚明，却鲜少有人敢在庙堂之上，如此尖锐、直白地将其提出，并与“国本”直接挂钩。何粥粥的《垦荒安民疏》以及随后引发的朝争，等于将这块遮羞布彻底掀开，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在了阳光之下。

这使得土地问题，从一个可被刻意忽略的“慢性病”，变成了一个必须正视的“急症”。无论支持还是反对，朝野上下，再也无人能回避这个关乎帝国生死存亡的根本矛盾。寒门官员借此看到了抑制豪强、提升自身政治地位的机会；有识之士则忧心于矛盾激化可能引发的动荡。如何解决土地问题，将成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朝堂博弈的核心议题之一。

而最深远的影响，莫过于政治格局的清晰化。

经此一役，卡布集团与以安国公等勋贵豪门为代表的旧有势力之间的矛盾，已从暗处的较劲，彻底摆上了台面，公开化、白热化。双方虽然暂时保持了表面的克制，但谁都清楚，暂时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激烈的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