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殿唱名与农桑重任(1/2)

殿试放榜那日,长安街的红墙下挤满了人,连皇城根的老槐树都被看热闹的孩童爬满了。苏砚秋站在新科进士队列里,蓝布襕衫的袖口被晨露打湿,手心却攥得发热。前几日殿试时,万历皇帝问及“如何安农稳国”,他将毕生所学与田间见闻熔于一炉,从南北作物差异谈到仓储改革,连如何用草木灰改良盐碱地都细细道来,此刻想来,仍觉心口滚烫。

“传胪唱名——”礼部尚书的声音穿透人群,像惊雷滚过广场,“第一甲第一名,苏砚秋——”

“状元!是青溪县的苏公子!”人群里爆发出欢呼,苏砚秋恍惚间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还有孩童扯着嗓子喊“田秀才成状元啦”。他定了定神,随着赞礼官的指引,一步步踏上太和殿的丹陛。

金砖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映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影。万历皇帝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审视,也带着期许。“苏砚秋,”皇帝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殿试所言农桑策,朕反复看过,字字皆从实处来。你可知,为何点你为状元?”

苏砚秋叩首:“臣愚钝,只知实心为民,实心为农。”

“说得好。”皇帝抚掌,“如今朝堂不缺能言善辩之辈,缺的是肯弯腰看地、低头问农的人。你来自乡野,知稼穑之苦,懂农桑之要,这状元之位,你当得。”他顿了顿,朗声道,“传朕旨意,授苏砚秋为从五品农部员外郎,专司全国农桑、仓储、作物改良之事,赐穿绯色官袍,赏银百两,即日上任。”

“臣谢陛下隆恩!”苏砚秋三跪九叩,额头触到金砖的凉意,眼眶却热了——从苏家屯的负债户,到金殿上的状元郎,这一路的泥泞与汗水,终究化作了肩上的责任。

消息传回苏家屯,整个村子像炸了锅。王里正带着村民在老槐树下摆了流水席,张氏坐在主位上,看着儿子的状元捷报,眼泪掉了又擦,擦了又掉。苏砚兰穿着新做的粉布裙,给乡亲们倒酒,笑靥如花:“我就知道大哥能行!”李老栓提着一坛陈年米酒,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喊:“咱苏家屯出了状元公!还是管种地的官!以后全国的庄稼都得听咱屯里走出去的人指点!”

苏砚秋在京城的府邸不算大,却有个不小的院子。他让人辟出半亩地,种上了青溪县的稻种、北方的谷子,还有从西域传来的棉花,俨然一个微型试验田。上任第一日,他没去赴同僚的接风宴,而是带着文书直奔顺天府的粮仓。

粮仓的老吏见新官是个年轻状元,本有些怠慢,待苏砚秋指着仓底的陈米问“这米储存三年,已生虫蚀,为何不及时赈济”,又指着账本上的“损耗”二字问“每月损耗三成,是鼠患还是人祸”,老吏的汗瞬间湿透了官服,连声道:“下官这就彻查,这就彻查!”

接下来的日子,苏砚秋的足迹遍布京城周边的农田。他发现北方的旱田依旧用着粗放的耕作法,便让人从青溪县运来改良的谷种,在通州试种;看到南方来的棉种在北方结桃小,便带着农妇们选种、嫁接,教她们用草木灰防寒;甚至亲自蹲在田里,教农户辨别稻瘟病与纹枯病的区别,说“这病就像人发烧,得先辨清是风寒还是风热,才能对症下药”。

同僚们笑他“状元公成了田舍郎”,说他放着清贵的翰林不做,偏要钻泥窝子。苏砚秋却不在意,他在奏折里写道:“农者,天下之根本。臣钻泥窝子,实为钻民生之根,根固则叶茂,叶茂则天下安。”万历皇帝看了奏折,批了个“善”字,还将他的《农桑改良策》发往各省,令地方官参照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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