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燕绕梁的田埂(1/2)
初夏的风带着麦香掠过青溪县,苏家屯的老槐树又绿得沉甸甸的。苏砚兰正蹲在河边捶打衣裳,忽然看见远处官道上驶来一辆青布马车,车帘被风掀起时,露出一角绯色官袍——那颜色她认得,是大哥苏砚秋在信里说过的,五品官服的颜色。
“大哥回来了!”她甩着手里的木槌就往村里跑,布鞋踩过田埂的软泥,惊起一串蚂蚱。张氏正在院里翻晒新收的绿豆,听见喊声直起腰,手里的簸箕“哐当”落在地上,绿豆滚了一地,她却顾不上捡,扶着门框直往村口望。
马车在老槐树下停稳,苏砚秋掀帘下车。绯色官袍在乡野的绿意里格外醒目,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熟稔——他瘦了些,肤色却依旧是日晒雨淋的健康麦色,袖口磨出了细毛边,显然是常下地的缘故。
“娘!兰儿!”他大步上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
张氏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尖抚过他袖口的补丁,眼泪“啪嗒”落在官袍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砚兰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泥土混着草木灰的气息,哽咽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村民们闻讯赶来,围着马车啧啧称奇。张屠户拎着刚杀的猪肉挤进来:“状元公!不对,该叫苏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我这猪肉早给您留着了!”李老栓拄着拐杖,看着苏砚秋身上的官袍,又看了看自家田里长势喜人的稻子——那是去年苏砚秋让人送来的新谷种,笑得满脸褶子:“我就说嘛,咱屯里走出去的人,错不了!”
苏砚秋一一谢过,目光扫过熟悉的田埂。去年推广的新谷种果然长势喜人,稻穗沉甸甸地压弯了腰;田埂边的排水沟清得笔直,显然是按他教的法子维护的;甚至有几户人家的院子里,搭起了他设计的简易晾谷架。
“这些都是王爷爷带着大家弄的。”苏砚兰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您写的《农家杂记》,村里识字的人抄了十几本,谁都能背出几条了。”
正说着,王里正带着几个老农过来,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册子。“苏大人,您看!”王里正翻开册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这是咱屯里的‘收成账’,哪块地用了新法子,增产多少,都记着呢!就去年,咱屯的粮食总产比前年多了三成还多!”
苏砚秋接过册子,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或娟秀或潦草,却都透着认真。他忽然想起刚上任时,有同僚笑话他“与农夫为伍,失了状元体面”,此刻看着这些朴实的记录,只觉得心头滚烫——这才是最体面的政绩。
傍晚,苏家的小院里摆开了宴席。张屠户送来的猪肉炖得酥烂,李老栓的陈年米酒倒满了粗瓷碗,村民们端着自家的菜过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院子。苏砚秋给娘夹了块肉,又给王里正倒了杯酒,说起京城的事:“陛下看了咱屯的收成账,龙颜大悦,说要把咱苏家屯立为‘农桑示范屯’,还赏了新的农具和谷种呢。”
“真的?”村民们眼睛亮了,七嘴八舌地问,“那新谷种比去年的还好?”“农具是啥样的?”
苏砚秋笑着拿出图纸,上面画着他改良的曲辕犁和播种器:“这犁比咱现在用的省力三成,这播种器能控制行距,再也不用弯腰点种了……过几日就会送到县里。”
众人围着图纸看得入迷,苏砚兰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砚秋往厨房走:“大哥,你尝尝我做的荠菜团子,还是按你教的法子,加了点豆面,更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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