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担心不已的黄蓉和李莫愁,冷酷的黄药师(1/2)

庆元府(今宁波),濒临东海,乃是当世三大繁华港口之一,舳舻千里,商贾云集。

码头上卸货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与海浪的拍岸声交织在一起,老远便能嗅到海风里混着的鱼鲜与咸腥。

距此仅十二公里外的海上,烟波浩渺间,桃花岛的轮廓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神秘。

在庆元府最负盛名的“明州海舶酒楼”内,此刻正是午市最热闹的时分。

酒楼临江面海而建,二楼的雕花窗棂尽数支起,海风穿堂而过,将海鲜特有的咸鲜气息送遍每个角落。

后厨的火光映着厨子们忙碌的身影。

“滋啦”一声,新鲜的黄鱼入锅。

雪菜与笋片的清香瞬间迸发。

与“醉泥螺”的醇厚酒香、“咸齑大汤黄鱼”的浓郁鲜味缠在一起。

引得刚踏入酒楼的食客顿时食指大动,连唤小二点菜。

大厅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

几名腰间佩刀、风尘仆仆的江湖人士正围坐喝酒。

粗布衣衫上还沾着些许尘土与草屑,一看便是刚赶了远路。

他们嗓门极大,三两句便将周围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一口干了碗中酒,抹了把嘴,拍着桌子大声说道:“哎呀呀,你们是没看见啊!”

他声音洪亮,压过了周围的喧闹。

连邻桌啃着蟹螯的老饕都停了动作,侧耳细听。

“那西毒欧阳锋,真不愧是天下五绝!”

“就见他站在山谷口的巨石上,黑袍子被风吹得猎猎响,单手往腰间一拍,好家伙!”

汉子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才接着道。

“成千上万条毒蛇,花花绿绿的,有手臂粗的蝰蛇,还有带着金环的响尾蛇,密密麻麻缠在一块儿,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啦啦就往那山谷里涌啊!”

“那‘嘶嘶’的吐信声,隔半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场面比戏文里的阴兵过境还吓人!”

另一个瘦高个刚夹了口醉泥螺,闻言立刻放下筷子。

脸上带着后怕又兴奋的神情接话。

“可不是嘛!”

“我们躲在远处的树丛里看,那毒蛇爬过的地方,草叶都被压得倒下去一片,漫山遍野全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往嘴里塞了粒花生米。

“那全真教的叛徒赵志敬,就被困在山谷里头,听说就孤身一人。”

“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这回也绝对是插翅难飞,死定啦!”

“可惜咱兄弟有急事要回庆元府交差,不然真想多等两天,亲眼看看那小子是怎么被毒蛇啃得骨头都不剩的!”

“嚯!这么邪乎?”

旁边一个穿绸缎长衫的商人惊得瞪大了眼,手里的折扇“啪”地合上。

“那欧阳锋好好的武功不用,为啥偏要用毒蛇?难道赵志敬的功夫真能逼得他出这种阴招?”

斜对面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推了推鼻梁上的木框眼镜,忧心忡忡地追问。

“那些蛇都是常见的种类吗?有没有什么奇毒的?”

“我前两年去湘西采药,见过一种‘七步倒’,沾着点皮肉就没救,欧阳锋的蛇阵里有这个吗?”

靠窗坐的一个年轻书生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插言。

“赵志敬既是全真教的人,难道不会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之类的法门御敌?就眼睁睁看着毒蛇围上来?”

还有个刚跑堂回来的小二,端着空托盘凑在旁边,也忍不住问。

“那山谷里头有没有水涧或者山洞?他就没找个地方躲躲?欧阳锋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没亲自出手?”

满脸横肉的汉子被问得眉飞色舞,又开了一坛酒,挨个回应。

“那赵志敬功夫是不赖,听说前些日子还打赢了蒙古的几个高手,试图刺杀蒙古大汗铁木真。”

“欧阳锋大宗师估摸着是怕近身缠斗费力气,才用蛇阵耗他!”

“至于毒蛇种类,我瞧着有好些从没见过的,浑身发黑带白斑,爬过的石头都能留下印子,比‘七步倒’凶多了!”

他瞥了眼书生。

“天罡北斗阵要七个人凑齐才行,他就孤身一人,怎么摆阵?”

“山谷里头就一片荒草地,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躲都没处躲!”

“大宗师欧阳锋就抱臂站在巨石上冷笑,根本不屑动手!”

“该!这种叛徒就该是这个下场!”

一个书生模样的酒客推了推颔下的山羊胡,义愤填膺地拍着桌面,酒盏都跟着晃了晃。

“背叛师门已是十恶不赦,听说他早年在全真教就偷偷修炼邪功,把马钰道长气得吐血!”

“更别提还敢去刺杀蒙古大汗铁木真!”

“这不是存心破坏我们大宋和蒙古的盟约吗?”

“如今金国势大,全赖宋蒙联手方能抵御!”

“这赵志敬,简直是叛国叛师的逆贼!死有余辜!”

“我听说啊,”

邻桌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酒客立刻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眼角的肥肉挤成一团,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

“这赵志敬还是个出了名的采花贼!”

“前阵子我在临安府进货,就听茶馆的说书人讲,他专门挑官宦人家的小姐下手,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几个天仙似的姑娘,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迷魂邪术拐骗来的!”

“说不定还把人家姑娘的家产都卷走了,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

“这种人,死了也是替天行道,活该!”

“可不是嘛!”

旁边一个穿短打、像是码头苦力的汉子也接了话,他刚喝了口烈酒,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的凶狠。

“我表哥在终南山脚下开客栈,去年秋天见过这赵志敬一次!”

“据说他半夜闯进山下的农户家,抢了人家刚嫁过来的新媳妇,那农户追出去理论,还被他打断了腿!”

“要我说,被毒蛇啃了都是便宜他了,该千刀万剐才对!”

这话刚落,角落里一个摇着蒲扇的老酒鬼慢悠悠开口,语气里满是“知情”的得意。

“你们知道的都算轻的。”

“我听全真教逃出来的小道童说,这赵志敬为了练什么阴毒武功,专门挖小孩的心肝做药引!”

“去年终南山附近丢了三个娃娃,查来查去,最后线索全指向他!”

“也就是丘处机道长护短,才没把这事张扬出去,不然早被武林同道乱刀分尸了!”

“还有还有!”

一个穿绸缎的中年商人放下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上个月去襄阳城做生意,亲眼见他和金国武士勾肩搭背进了酒馆!”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指不定是在商量怎么里应外合,把大宋卖给金国人呢!”

“这种通敌卖国的奸贼,死在欧阳锋手里,简直是黑吃黑,痛快!”

……

……

……

一时间,酒楼里充满了对赵志敬的声讨和“必死”的断言,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雅间内,他们议论的中心人物——赵志敬的红颜知己,正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

雅间门紧闭着,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面的喧嚣与内里的沉郁彻底隔绝。

桌上的青瓷碟里,醉蟹膏腴饱满,白斩梅鱼莹润如玉,连佐餐的酱萝卜都切得如花瓣般精致。

可这满桌鲜食却分毫未动,早已失了温度。

黄蓉与李莫愁相对而坐。

烛火在她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两张各具风华的绝色脸庞衬得愈发夺目。

黄蓉穿一身鹅黄罗裙,肌肤胜雪,眼若秋水。

平日里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慌乱与悲戚。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垂落时像蝶翼沾了晨露,颤抖不止。

李莫愁则是一身素白道袍,本就清冷绝俗的容颜更显剔透。

眉如远山含黛,唇似绛萼初绽。

只是那份绝尘的美中,此刻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泪痕在她苍白的颊上蜿蜒,反倒添了几分破碎的惊心动魄。

当外面传来“欧阳锋驱使万蛇围攻山谷”的字眼时,黄蓉猛地从椅上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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