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烈日炙烤下的潜行（1/2）

抉择在瞬息间完成。

深入被奥拉基尔意志笼罩的协议封印库，直面可能存在的终极防御和风元素领主的怒火，风险太大，且不知从何入手。而新发现的、通往“烈日观测塔”基座的通道，则提供了一丝迂回的可能——或许那里有被遗忘的泰坦遗物，有关于古老契约的记载，有能更有效对抗奥拉基尔或净化腐化的线索。更重要的是，这条通道相对独立，不需要拉穆卡恒主力继续投入已近枯竭的力量进行正面强攻。

“我和我的团队去探察烈日观测塔。”艾伦对赫尔努克说道，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守住这里，巩固防线，尝试修复更多系统功能，并监视封印库方向的动静。如果我们找到有用的东西，或者……遇到无法应对的危机，会设法联系。”

石语者赫尔努克布满裂痕的岩石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担忧，也有托维尔人特有的、近乎固执的信任。“外来者……不，盟友。你们已经为奥丹姆做了太多。愿塑造者的智慧指引你们，愿岩石的坚韧伴随你们。”他重重拍了拍艾伦的肩膀（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然后转向塞拉，“潜行者，我知道你的脚步轻盈如沙，但请记住，在泰坦的古老回廊中，有时阴影本身也会被注视。”

塞拉微微点头，琥珀色的狼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没有冗长的告别。团队迅速整理了所剩不多的装备和补给，主要依靠从拉穆卡恒那里获得的、适合在泰坦能量场中活动的护符和有限的清水。维琳将烈日石板小心地收好，石板内部的光芒已经平静了许多，但其中关于观测塔的标记依然清晰。

那道因能量冲击而裂开的墙壁缝隙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明显年久失修的维护通道。与起源大厅主体那些光滑如镜、光芒恒定的通道不同，这里墙壁上的发光条纹大多已经熄灭或闪烁不定，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万年的金属粉尘和晶体碎屑。空气沉闷，带着一股浓重的、类似陈旧机油和臭氧混合的气味，还有一种隐约的、仿佛来自极深地下的震颤感。

塞拉第一个侧身钻入缝隙。她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几乎没带起什么灰尘。狼人的感官在黑暗中完全展开，听觉捕捉着最细微的气流变化和远处可能传来的任何振动，嗅觉则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陌生的化学气味。她像一道融入阴影的薄雾，在队伍前方十码左右的距离无声移动，每一次停顿、每一个手势，都为后方同伴传递着明确的信息：安全、注意脚下凸起、前方有岔口左转、能量波动异常绕行……

艾伦紧随其后，他的步伐比塞拉沉重，但异常稳定。失去盾牌的左手此刻紧握着一柄从拉穆卡恒工匠那里获得的、适合单手持用的轻型臂盾——并非他惯用的那种重型塔盾，更像是一种安装在左前臂上的、边缘锋利的金属护板，兼具一定的格挡和劈砍功能。这面臂盾表面镌刻着简单的秩序符文，在昏暗环境中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勉强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他需要重新适应这种轻便但防护面积小得多的装备，将更多依赖闪避和对时机的预判。

维琳走在中间，她的奥术视觉如同探照灯般扫描着通道的结构和墙壁上残留的符文。这里显然曾是起源大厅庞大维护网络的一部分，但似乎很早以前就被废弃或隔离了。她偶尔会停下，指尖拂过墙壁上某个模糊的符号，低声解读：“‘非关键散热管路，编号delta-7’……‘通往次级观测阵列，权限等级：低’……” 她的知识为团队提供了大致的方位感和潜在的风险预警——哪些区域可能是死路，哪些地方可能残留着未完全关闭的防御机制或能量泄漏点。

莱拉尔殿后，她的自然之力在这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脉动，只有金属、岩石和沉寂能量的冰冷回响。但她并未放弃，而是将感知调整到更基础的层面——感受地质结构的应力、空气中能量的密度梯度、甚至墙壁上那些泰坦符文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存在感”。这种感知无法提供明确的路径，却能让她察觉到某些区域的“不协调”或“潜在脆弱”，从而提前发出警告。

布雷恩和碎石则负责查漏补缺。矮人猎人锐利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节：墙壁上新鲜的刮痕（可能不久前有东西经过）、地面粉尘被扰动的异常模式、天花板通风口栅栏的锈蚀程度……他甚至会蹲下来，用手指捻起一点金属粉尘嗅闻，判断其成分和沉积时间。碎石的肉垫踩在粉尘上几乎没有声音，猎豹的夜视能力和对震动的敏感，让它成了另一个可靠的警报器。

通道漫长而曲折，不断向下延伸，温度逐渐升高，仿佛正在靠近地下的热源。他们经过了几处已经干涸的能量池，池底凝结着色彩诡异的晶体簇；跨过了数条断裂的、边缘锋利的金属管道；还不得不攀爬过一处因年久失修而部分坍塌形成的乱石堆。

在一次需要匍匐穿过一段低矮管道的路段，塞拉突然停住，整个身体伏低，耳朵紧贴冰冷的金属壁面。后方所有人立刻静止，连呼吸都放缓了。

片刻后，塞拉用手势示意：前方有声音，不是机械运转，是……生物的移动和摩擦声，不止一个。

艾伦小心翼翼地挪到塞拉身边，透过管道前方一处破损的网格向外观望。外面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堆满废弃金属构件的洞穴状空间。而在那些构件的阴影中，有几个东西在蠕动。

那是……托维尔人？但形态极其扭曲。它们的身体仿佛由半融化的蜡和粗糙的岩石勉强拼凑而成，皮肤表面流淌着紫黑色的、粘稠的脉络，肢体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有的甚至多出了额外的手臂或节肢。它们没有眼睛，只有几个不断开合、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孔洞作为感官器官。它们正用尖锐的爪子和口器，撕扯、啃噬着那些废弃金属构件，似乎在汲取其中的某些残留能量或物质。

“被深度腐化的托维尔残骸……或者，是尼斐塞特实验失败的产物。”维琳在艾伦脑海中通过奥术传讯低语，“它们感知可能主要依赖震动和能量嗅觉。尽量不要惊动。”

塞拉点点头，指了指管道上方一处同样破损、但通往侧方另一条较小管道的缺口。意思是：绕过去。

团队无声地改变了路线，如同壁虎般攀爬进那条更狭窄、几乎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的侧向管道。金属内壁粗糙而灼热，尖锐的毛刺刮擦着盔甲和衣物。他们必须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移动，避免发出任何可能传导出去的声响。

就在布雷恩（带着碎石）最后一个爬过最狭窄处时，他背上的勘探包不小心蹭掉了一块松动的锈蚀金属片。金属片坠落，在下方堆积的杂物上弹跳了几下，发出几声虽然轻微、但在寂静中异常清晰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