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辕门点兵初掌军（2/2）

陈指挥使额角微微见汗，他没想到朱高晟连这些粗略的数字都记得这么清楚，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个……大致，大致如此。”

“大致？”朱高晟声音微微提高，“军中无小事，尤其是伤亡将士的抚恤、军械的补充，皆需准确数字。你一句‘大致’，让兵部如何核销？让朝廷如何发放抚恤？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眷如何心安？”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每个人心上。台下那些原本有些散漫的将领们，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陈指挥使脸涨得通红，支吾道：“末将……末将回头一定细细清点……”

“不必回头了。”朱高晟打断他，对身旁的郎官道，“李郎中，即刻派你手下书吏，携本王手令，前往陈指挥使营中，会同其军需官、各队队正，现场清点核验。今日日落前，本王要看到准确的数字。”

“是！”兵部郎官精神一振，立刻应命。他们平日没少受这些骄兵悍将的气，此刻见晟王如此雷厉风行，心中暗爽。

陈指挥使顿时傻眼了，现场清点，任何虚报、瞒报都无所遁形，他脸上阵红阵白，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悻悻道：“末将……遵命。”

朱高晟不再看他，目光扫向台下其他将领：“诸位！我军大胜，陛下圣心欣慰，必将厚赏三军。然，赏罚需分明，账目需清晰！此非小节，乃关乎朝廷体统、陛下信誉，更关乎每一位将士的切身利益！自今日起，各营汇报，需如数家珍，准确无误！若有敷衍塞责、隐瞒不报者，休怪军法无情！”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当然，诸位将军血战沙场，劳苦功高，本王深知。但凡核实无误者，该有的封赏、抚恤、补充，本王在此承诺，必以最快速度落实，绝不让将士们寒心！”

一番话，先立威，后施恩。台下众将心中凛然，原本的轻视和怠慢瞬间收敛了许多。这位年轻王爷，并非只知冲杀的莽夫，其心思之缜密，处事之老练，令人刮目相看。

“王爷英明！”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的应和声：“谨遵王爷令！”

柳升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他原本以为陛下只是让晟王来走个过场，学习观摩，没想到这位王爷一上来就抓住了要害，手段如此娴熟。

朱高晟面色平静，继续听着接下来的汇报，不时插话询问细节，其问题往往切中要害，显示出他对军务并非一无所知。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军队乃国之重器，亦是最大的吞金兽。若连最基本的账目都管不清，何谈战斗力？何谈忠诚？父皇让我来协理此事，只怕……也是想看看我能否驾驭这把最锋利的刀吧。’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整顿账目，厘清人员，只是治标。真正要掌控这支军队，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而台下那些目光各异的将领，尤其是与汉王关系密切的靖难勋贵们，绝不会轻易配合。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朱高煦多次随朱棣征战北方蒙古，参与靖难之役后的军事行动；他以此培养亲信将领和私人武装，永乐后期在南京周边驻兵，护卫规模扩张至万人以上。（并且根据明史的资料永乐年间，这位汉王居然可以在南京拥有的超过万人左右的队，虽然不是朝廷给予的，但凭他自己招募的永乐大帝却没有管他这，很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