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省量力行（1/2）

王府书房，烛火摇曳。 送走了激昂劝进的孙百户等人，朱高晟脸上的淡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和清醒。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最信任的小柱子在一旁伺候笔墨（实则望风）。他铺开一张纸，却没有写字，只是用炭笔在上面无意识地划着。

“小柱子，你觉得，本王现在实力如何？”朱高晟忽然开口问道。

小柱子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殿下……现在咱们有兵有匠有盐田，还有商行和……和王千户他们，奴婢觉得，很……很厉害了！”

“厉害？”朱高晟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是啊，看起来是有点样子了。能吓唬一下地方官，能让自己在这天津卫过得舒服点。但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锐利如刀：“跟我那个监国这么多年的大哥，从小在军队长大的二哥比算什么，跟坐在南京皇宫里的那位比起来，这点东西，算什么？”

小柱子闻言，脸色一白，不敢接话。

“本王那位父皇……”朱高晟的语气带着一种深深的敬畏，“他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是带着八百勇士就敢冲击南京城的狠人！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铁血帝王！他登基至今，北征蒙古，南抚交趾，修大典，通运河，威加海内，天下臣服！他的威望、他的手段、他掌控的军队和国家机器，是你我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方漆黑的夜空，仿佛能感受到那座皇宫带来的无形压力：“本王甚至怀疑，王锐他们的倒戈，根本就没瞒过他！他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按兵不动，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在这里折腾！”

“为什么？”小柱子下意识地问。

“为什么？”朱高晟冷笑，“因为他自信！自信无论本王怎么跳，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现在不动我，或许是因为一丝愧疚，或许是因为想看本王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或许……只是还没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和借口动手！”

他回过头，看着小柱子，眼神无比严肃：“本王问你，若此刻父皇一道圣旨，调集周边数卫兵马，以‘谋逆’之名围了天津卫，凭我们这几百护卫、几千刚放下锄头的流民，能挡几天？一天？还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