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竟之愿（2/2）

当最后一点星辉消失时，云璎已经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山谷中。月光如水，洒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几只月华兔正在悠闲地啃食着夜草，它们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确实如星尘所说那般可爱。

她收起溯渊，赤足踏在沾着露水的青草上。这个动作让她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那个需要仰视兄长的年纪。

捕捉的过程出乎意料地艰难。她不能使用任何神通，只能像凡人一样悄悄靠近。第一次扑过去时，兔子敏捷地跳开了，留给她满手青草和泥土。第二次太过用力，差点伤到那小生灵。

直到第七次尝试，她才终于掌握好力度，将一只最小的月华兔轻轻拢在手中。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小动物害怕地颤抖着，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映出她雪白的长发。

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兄长当年许下承诺时的心情——不是要给予多么珍贵的东西，只是想看到妹妹展颜一笑的瞬间。

怀中的馒头突然变得滚烫。苏珩的残魂剧烈地波动着，那些关于想要让青儿开心的执念化作暖流，顺着她的手臂汇入掌心。小兔子渐渐停止了颤抖，甚至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指。

云璎低头看着这份迟到了太久的礼物，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似温柔的神情。她小心地抱着兔子，就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溯渊在虚空轻声嗡鸣，剑锋上那道银线终于圆满地闭合，化作一个温暖的光点融入剑身。某个横跨生死的遗憾，在这一刻被轻轻抚平。

月光下，白衣少女抱着发光的白兔，向着魂河的方向走去。在她身后，草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足迹，很快就被夜露打湿、消失。

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