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兵器的泪（1/2）

石室内，死寂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丁凡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残烛，逸散的灰败气流如同宣告他道途终结的丧钟。苏婉青和沐雨柔仍在徒劳地尝试稳定他的伤势，南宫舞的怒火与铁山、墨灵的绝望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月无瑕，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指尖那点终结命运的幽暗已彻底散去，但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依旧空洞，漠然地注视着蜷缩在地、生机急速流逝的丁凡，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破损物品。

使命，已完成。

兵器，回归沉寂。

然而，就在那虚无烙印因完成终极指令而能量耗损、控制力稍稍减弱的刹那——

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星火般摇曳的波动，从月无瑕灵魂的最深处，那被强行压制、几乎湮灭的角落，挣扎着闪烁了一下。

就是这一丝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那空洞的银灰色眸子里，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漠然，如同冰雪般开始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茫然。

她眨了眨眼，银灰色的褪去速度加快，露出了其下原本的、清澈的瞳色。只是那清澈之中，此刻充满了巨大的、仿佛刚从漫长噩梦中惊醒的困惑。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冰冷触感的余韵。

她缓缓转动视线，看到了围在丁凡身边、脸色惨白、泪痕未干的沐雨柔、苏婉青和南宫舞。看到了守在门口、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她的铁山和墨灵。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落在了他丹田处那个清晰的指洞，以及不断逸散出的、代表着他生命与力量正在崩塌的灰败气流上。

刹那间，如同海啸般的记忆碎片，冲垮了那层虚无意志设下的屏障，疯狂地涌入她复苏的意识——

她想起了那最亲密的拥抱，想起了混沌之气带来的温暖与生机，想起了丁凡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引导……也想起了，在最后关头，那股冰冷意志如何强行接管了她的身体，如何操控着她的手臂，凝聚起那终结命运的一击，精准地、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的本源……

“轰——！！！”

真相，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钢刀，瞬间将她刚刚复苏的灵魂切割得支离破碎！

“不……不……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无尽恐惧、绝望与崩溃的尖叫，猛地从月无瑕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着世上最肮脏、最恐怖的东西，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踉跄着向后倒退，直到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石壁！

“是我……是我……是我做的……！”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不是银血，是滚烫的、属于人类的、充满痛苦与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