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最后的慈悲（2/2）

“吼……”

“黑暗之种”的意志中，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夹杂着愤怒与不甘的嘶吼。

它似乎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为它知道，这个渺小的人类，说得全都对。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被什么东西永远困在了这里，他本能的想要挣脱，想要毁灭......

“现在，你的核心被圣光刺穿，你的力量正在不断流逝，你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钟离久话锋一转，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解脱的机会。”

“黑暗之种”的意志猛地一颤。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钟离久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枚古朴的青铜戒指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以万物典当行的名义。”

“我，典当你的‘存在’本身。”

“从‘黑暗之种’这个概念，到你身为邪神碎片的本质，再到你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一切痕迹，我全部都要。”

“而我支付的代价……”

钟离久说到这里顿了顿。她缓缓摊开了自己的左手。

掌心之中，那团被她从生命之火中分裂出的一缕能量燃烧了起来。

金色的火焰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环境里，显得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充满希望。

“代价，就是‘新生’。”

“我将用‘生命之火’，彻底净化你这数千年来吞噬的，那亿万被你污染、奴役的灵魂。我将洗去他们的罪孽，抹去他们的痛苦，赐予他们重新进入轮回的资格。”

“我将用‘毁灭’的终结，来换取‘新生’的开始。”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慈悲。”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钟离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巨树，等待着它的回答。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那金色的火焰，和冥时晏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死气，在无声地交织着。

许久之后。

一声悠长的，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的叹息，从巨树的意志核心深处，缓缓传来。

它那树干上，所有扭曲、痛苦、疯狂的人脸，在这一刻全都平静了下来。

它们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安详的微笑。

它，同意了这笔交易。

“契约……”钟离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