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仁慈的审判（2/2）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神吗？”

钟离久笑了笑。

“你不是觉得，‘食’，是人类最完美的进化方式吗？”

“你不是认为，你杀死的那些人，都以一种更伟大的方式，获得了永生吗？”

她每问一句，安托万眼中的疯狂和贪婪，就更盛一分。

“是……是的……”他用残破的声带，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他们……都将成为……我成神之路的……基石……”

“很好。”钟离久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枚古朴的青铜戒指，再次亮起了微光。

“既然你这么喜欢，为别人，铺路搭桥……”

她的声音，变得幽远而又飘渺，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谕。

“那么，我决定，成全你。”

“我，万物典当行的传人。”

“在此，接受一笔，最后的交易。”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截，还在不断蠕动的身体。

“我收下……你存在的‘意义’。”

话音落下。

一股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抗拒的法则之力，瞬间笼罩了安托万。

他那正在飞速愈合的身体，猛地，停住了。

他眼中的疯狂，贪婪，怨毒，所有属于“安托万”这个个体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般，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空洞。

他的灵魂，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不，比抽走灵魂，更可怕。

是他的“存在概念”，被从根源上，抹去了。

从这一刻起，“安托万·卢梭”这个，曾经妄图成神的厨子，他的一切过往，他的一切思想，他的一切罪孽，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作为交换……”

钟离久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将赐予你……一个全新的，永恒的，价值。”

她伸出手指，对着安托万的眉心，轻轻一点。

“从今往后，你将成为，这艘船的，地基。”

“轰隆！”

随着她话音落下。

安托万那两半身体，瞬间崩溃，化作了无数，黑色的，如同沥青般，粘稠的液体。

这些液体，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朝着整个“海神之心”的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它们，融入了那些崩塌的墙壁。

它们，填补了那些断裂的管道。

它们，加固了那些破碎的地面。

那艘，本该在几分钟内，就彻底解体，沉入海底的“海神之梦”号，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

虽然，依旧在缓缓下沉，但至少，不会立刻散架了。

安托万，这个妄图成神的疯子。

最终，以一种，他自己，绝对无法想象的方式，实现了他的“价值”。

他，真的，成为了这艘船的，“基石”。

永生永世，都将与这艘，承载了他无数罪孽的，钢铁坟墓，一起，沉沦在，无尽的，黑暗海底。

这，就是钟离久，给予他的，最终的，审判。

比死亡，比灵魂的湮灭，都要残酷得多的，永恒的，囚禁。

楼梯口的管家，看着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已经彻底麻木了。

典当……存在的意义？

把一个人，变成一艘船的……地基？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他感觉，自己今天一天，受到的冲击，比他这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他开始，由衷地，为那些，试图与这个女人为敌的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