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真实之问与巡游之证（1/2）

林枫的神念，如同最轻柔的触须，带着白色石板记录的万千世界悲欢与规则烙印，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悬浮的“原初之镜”碎片。没有能量的剧烈碰撞，没有意识的强行侵入，只有一种纯粹的、探寻本质的“询问”。

当他的神念与镜面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想象中的信息洪流冲击，也没有具象化的画面呈现。林枫的整个意识，被拉入了一片无始无终、无内无外的绝对领域。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最纯粹的 “存在”本身的波动，如同宇宙诞生前那最初的、唯一的“弦”的震颤。

在这绝对的“真实”面前，一切表象、一切定义、一切后天附加的意义，都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悄然湮灭。林枫感觉自己仿佛被剥离了所有外衣，回归到了最本源的、一丝不挂的“意识原点”。

一个平静、古老、仿佛由万物本源共同构成的“声音”，或者说“意念”，直接在他的意识原点响起，并非语言，而是概念的直接传递：

“汝，为何巡游？”

这并非质问，而是最本质的探寻，直指他穿越无数世界、见证万千文明的核心驱动力。

林枫的意识没有丝毫动摇，他无需思考，答案早已在无数次抉择与见证中，铭刻于灵魂深处：

“为见证无限之可能，为记录存在之痕迹，为在无尽黑暗中，守护那一点心灯不灭。”

他的回答，凝聚了龙魂的守护意志，白色石板的记录使命，以及对苏婉晴相伴的珍视，更包含了对铁炉堡希望之火、万华镜平衡之光、安泰利亚秩序之美的认可与守护。

“见证？记录？守护？” 那本源意念似乎泛起一丝微澜，“万物终将湮灭，记录终成虚无，守护终归徒劳。汝可知，汝之所为，如同试图用沙筑塔，终将随潮汐而逝？”

这是终极的虚无主义诘问，直指一切努力背后的“无意义”。

林枫的意识依旧稳固，甚至更加凝练：

“沙塔虽逝，筑塔之念永存。文明虽亡，抗争之魂不灭。存在之意义，不在永恒，而在其燃烧之过程，在其连接之瞬间，在其于虚无中呐喊‘我曾在此’的刹那光华！”

他的意念中，浮现出星尘港幸存者眼中重燃的希望，浮现出莉亚从怯懦到坚定的蜕变，浮现出熵核面前那汇聚万千意志的秩序壁垒……这些，都不是永恒，但它们存在过，它们的光芒，照亮过黑暗，连接过心灵，这就足够了。

那本源意念沉默了。片刻后，再次传递而来：

“汝体内之‘石板’，记录毁灭，亦指引汝播撒‘生命’。毁灭与创造，在汝处，如何自洽？”

这是对他力量本质与行为矛盾的质疑。

林枫的意识中，白色石板的虚影自然浮现，与他的龙魂交融：

“石板书写的，并非毁灭本身，而是文明面对毁灭时的姿态。我播撒的，亦非单纯的生机，而是唤醒生命面对一切境遇时，那内在的坚韧与连接的本能。记录悲怆，方能懂得珍惜；直面终结，方能理解存在之重。毁灭与创造，本是宇宙呼吸之一体两面，我行走其间，非为调和，只为见证其完整，并在那呼吸的间隙，护住那值得护住的微光。”

他的回答，豁达而通透，已然超越了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

这一次，那本源意念的波动变得更加明显，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善。”

仅仅一个意念的传递，却仿佛包含了无尽的赞许与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