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自我（2/2）

那么，在这里呢？在这光诞生之前，或是湮灭之后的“无”之中呢？

对抗？无物可抗。

包容？无物可包。

光，还能为了什么？

她的“目光”（如果那残存的意识还能称之为目光的话）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无，再次“看到”了第二试炼中，那个流着光之泪消散的、代表“脆弱”的镜像；再次“感受”到第一试炼筋疲力尽时，想起同伴时心底那份支撑着她的、笨拙却无比真实的暖意。

那份暖意，无关力量强弱，无关天赋高低，甚至……无关“薛琴”这个名字本身。

那是什么？

那是……连接。

是与他人心灵的连接，是与自身情感的连接，是赋予冰冷世界以温度的……意义！

如同混沌中劈开天地的第一道闪电，一个明悟，如同创世之光，在她即将彻底熄灭的意识核心，轰然炸响！

光，不是为了对抗黑暗而存在，也不是为了包容阴影而存在。

光，是为了“定义”而存在！是为了赋予“意义”而存在！

对抗黑暗，是赋予黑暗以“敌人”的意义。

包容阴影，是赋予阴影以“部分自我”的意义。

照亮道路，是赋予道路以“方向”的意义。

温暖他人，是赋予关系以“情感”的意义！

而这片绝对的“无”，这片剥离了一切的虚无，正是最原始、最空白、最需要被赋予意义的——画布！

她不再去试图“回忆”自己是谁，不再去试图“感受”魔力何在。她将全部残存的、源自“我存在”这一根本事实的意志力，凝聚成一道无声却无比坚定的宣告，向着那片古老而恢弘的意念，向着这片永恒的虚无，发出了自己的答案：

“光——因‘意义’而存在！”

“为了照亮同伴前行的道路，为了温暖所爱之人的心灵，为了定义‘我’之所以为‘我’！为了在这片永恒的虚无之中，划下第一道界限，说出第一个‘有’！”

“这片虚无，正是等待被赋予意义的、最伟大的画布！”

这个答案，不是调用任何已知的魔法，不是驱动任何外在的能量。它是对“光”之本源的定义，是意志对存在本身的宣告！

刹那间——

“嗡……”

一声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存在层面响起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震颤，自薛琴那缕意识的核心——那确认“我存在”的基点——扩散开来。

一缕光，自那无形的“心口”位置，悄然亮起。

这光，并非驱散了什么“黑暗”，因为此处本无黑暗。它是在这片绝对的“无”中，第一次定义出了“光”与“非光”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