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泥炭回声(2/2)
警方很快遇到了瓶颈。失踪人口档案中,符合年龄和体貌特征的女性有1了柳德米拉在土耳其的工作记录,发现她除了在服装厂打工,还兼职做化妆品推销员——棉拭子正是用来给顾客试用口红的工具。
“她可能是在科隆推销化妆品时遇到了什么人。”埃琳娜推测,“那枚硬币也许是顾客给的小费,而汽油残留……可能与运输化妆品的容器有关。”
就在调查取得进展时,新的线索出现了。一位匿名者给科隆警方发来邮件,附件是一张2000年8月的老照片:沃林根沼泽的入口处,柳德米拉站在一个男人身边,手里举着银手镯,男人的侧脸清晰可见——不是穆罕默德·卡拉,而是科隆当地一名已退休的海关官员。
第五章 泥炭下的真相
舒尔茨立刻传唤了这位名叫海因茨·鲍尔的前海关官员。面对照片,鲍尔起初否认认识柳德米拉,但当警方出示那根棕色头发的dna比对结果时,他终于承认了两人的交集。
“2000年8月,我在海关检查时扣留了她的行李。”鲍尔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的化妆品里藏着可卡因,大概50克。”
根据鲍尔的供述,他没有立刻上报,而是私下联系了柳德米拉,要求她支付一万马克的“罚款”,否则就通知警方。两人约定在沃林根沼泽交易——那里人迹罕至,不易被发现。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沼泽里等了。”鲍尔的手指绞在一起,“她说只凑到五千马克,问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很生气,和她吵了起来,推了她一把。”
柳德米拉向后倒去,头部撞在泥炭下的石块上,当场失去意识。鲍尔慌乱中检查她的呼吸,发现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我太害怕了,”他捂着脸,“就把她留在那里,拿走了她身上的钱和化妆品,以为沼泽会掩盖一切。”
至于汽油残留,鲍尔解释说他当时开的是老式卡车,油箱有渗漏,蹭到了柳德米拉的夹克上。而那七根棉拭子,是柳德米拉准备用来展示口红的样品,口袋里的硬币是她最后的零钱。
“那银手镯为什么没拿走?”埃琳娜追问。
“她攥得太紧了,”鲍尔摇头,“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掰开,担心留下指纹,就放弃了。”
警方在鲍尔以前的住所搜查时,找到了柳德米拉的化妆品箱,里面的口红颜色与棉拭子上的痕迹完全吻合。箱底还压着半张火车票,正是2000年7月16日伊斯坦布尔到科隆的那班。
2024年3月,海因茨·鲍尔因过失杀人罪被提起公诉。法庭上,柳德米拉的表妹从俄罗斯赶来,手里捧着那张面部复原像。当法官宣读判决时,她轻声说:“谢谢你,让她终于有了名字。”
案件结束后,舒尔茨将柳德米拉的银手镯归还给了她的家人,手镯上的petrol色宝石经过清洁,重新焕发了光泽。他站在沃林根沼泽边,看着春风吹过新生的苔藓,想起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的话:“每一个无名者都值得被铭记,每一次身份确认都是对正义的扞卫。”
英格丽德将柳德米拉的档案整理归档时,在扉页写下:“2000年8月,柳德米拉·扎瓦达,31岁,俄罗斯圣彼得堡人。她的生命终结于泥炭沼,但真相从未被掩埋。”
沼泽深处,新长出的苔藓渐渐覆盖了曾经的痕迹,只有微风掠过水面时,仿佛还能听见二十多年前,那枚银手镯落在泥炭上的轻响。而在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identify me”行动仍在继续,更多无名者的故事,正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