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楼凤铃(1/2)
老楼风铃
搬进文兴里302那天,是惊蛰。巷口的老槐树刚抽出嫩芽,我抱着最后一箱书上楼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细碎的风铃声。
那声音清透得像碎冰相撞,可抬头望,三楼的窗台空荡荡的,只有积了灰的空调外机。房东太太跟在后面喘着气“这楼有些年头了,难免有怪声,你别往心里去。”我笑着应下,没把这当回事”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在市中心租到月租八百的两居室,就算闹点小动静也值了。
收拾到傍晚,我在阳台角落发现个蒙着布的木盒。掀开一看,里面是只铜制风铃,六片铃叶上刻着模糊的缠枝纹,铃舌是块月牙形的白玉。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铃叶轻轻一碰,正是下午听见的声音。我把风铃挂在阳台栏杆上,夕阳把铜铃染成暖金色,倒添了几分雅致。
第一个异样出现在凌晨三点。我被一阵持续的“滴答”声吵醒,像是水龙头没关紧。摸黑走到卫生间,水龙头纹丝不动,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像是从天花板传来的。我抬头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忽然看见一块水渍正慢慢扩大,形状像只张开的手。
“谁啊?”我朝着楼上喊了一声。文兴里是老式居民楼,302楼上是402,按理说应该有人住。可喊了几声,只有回声在楼道里打转。水渍渐渐淡去,滴答声也消失了。我安慰自己是水管老化,回房倒头就睡,没看见阳台的风铃正微微颤动,铃叶上的缠枝纹在月光下泛着暗绿的光。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我放在玄关的拖鞋总会莫名其妙换个方向,冰箱里的牛奶第二天会变成温的,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每次我伏案写稿时,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有天晚上,我故意猛回头,看见阳台的风铃正在无风自动,铃舌的白玉上沾了根乌黑的长发——那绝不是我的。
我终于忍不住去找房东太太。她听到“风铃”两个字时,脸色瞬间白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段往事。
三年前,402住过一个叫林晚的姑娘,学美术的,阳台就挂着这么个风铃。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林晚在一个雨夜从阳台跳了下去,风铃也跟着不见了。“警察说是抑郁症,”房东太太搓着手,“你这风铃……该不会是从哪翻出来的吧?”
我心里一沉,想起收拾阳台时,木盒是塞在墙壁的裂缝里的。那天晚上,我把风铃摘下来塞进柜子,可刚躺下,就听见柜子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风铃掉在了地上。我壮着胆子打开柜子,风铃好好地躺在里面,可铃叶上的缠枝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在镜子里看到不属于自己的影子。有天早上刷牙,镜子里的我身后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长发垂到腰际,正对着我笑。我吓得摔了牙刷,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等再看镜子,只有我自己脸色惨白的样子。
我意识到不能再住下去了,收拾行李准备搬走。打包那个木盒时,手指不小心被铜铃划破,血滴在铃舌的白玉上,瞬间渗了进去。就在这时,阳台的窗户“砰”地一声被吹开,风铃自动从柜子里飘了出来,挂回了栏杆上。
风越来越大,窗帘被吹得鼓起来,像有人在后面撑着。我看见白裙子的姑娘站在阳台,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支画笔,正在画板上涂画。“你是谁?”我声音发颤。姑娘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白,可我却莫名觉得她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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