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骨裂回声(2/2)
小镇的街道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没过了膝盖。莉娜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西边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雪地上扫过,照亮了两旁破败的木屋。街道上静得出奇,只有她的脚步声和风雪的呼啸声。
走了大约十分钟,她来到了小镇的边缘,前方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树枝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森林深处传来。
“有人吗?”莉娜喊了一声,声音在森林里回荡。
呻吟声停了一下,然后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清晰了。莉娜握紧手电筒,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森林。
森林里的雪更厚了,树枝上的积雪不时掉落下来,砸在她的头上和肩膀上。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不断晃动,照亮了脚下的路。走了大约五分钟,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木屋,木屋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呻吟声就是从木屋里传来的。
莉娜的心跳加速,她慢慢靠近木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朝窗户里望去。
木屋里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是刚才在餐厅里遇到的那个女记者。她的红色外套被扔在一边,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衣,手脚被绳子绑在石台上,嘴巴被布条堵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
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石台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斧头的刃上闪着寒光。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人,都是镇上的居民,包括旅馆的玛莎太太。他们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时候到了。”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献祭开始。”
玛莎太太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陶罐,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她走到石台边,将液体倒在女记者的身上,液体顺着女记者的身体流淌下来,在石台上汇成一滩,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莉娜捂住嘴巴,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她终于明白,那些失踪的年轻女性,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失踪,而是被镇上的人当作了祭品!
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举起了斧头,女记者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她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莉娜忍不住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惊动了木屋里的人。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猛地转过头,看到了躲在树后的莉娜,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抓住她!”
玛莎太太和其他几个人立刻冲了出来。
莉娜转身就跑,心脏狂跳不止,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拼命地在雪地里奔跑,手电筒的光束晃动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摔倒。森林里的树枝刮破了她的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下,她知道,一旦被抓住,她就会和那个女记者一样,成为祭坛上的祭品。
“快停下!”身后的人在喊,声音越来越近。
莉娜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向了哪里,只知道拼命地往前跑。风雪越来越大,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
突然,她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里。手电筒掉在一边,光束熄灭了。
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边。
莉娜慢慢抬起头,看到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的斧头高高举起。
“你不该来这里。”男人的声音冰冷。
莉娜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森林外传来,越来越近。
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脸色一变,他猛地看向森林外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愤怒。“怎么会有警察?”
玛莎太太也慌了:“是不是那个小姑娘报的警?”
“不可能,这里没有信号。”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皱起眉头。
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森林边缘。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莉娜,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屋,咬了咬牙:“走!”
他们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森林深处。
莉娜睁开眼睛,看到几辆警车停在森林边缘,几名警察拿着手电筒和枪,正朝着这边跑来。
“你还好吗?”一名警察跑到她身边,扶起了她。
莉娜的身体还在发抖,她指着木屋的方向,声音嘶哑地说:“木屋里……还有一个女人……”
警察们立刻朝着木屋跑去。莉娜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一幕像噩梦一样在她脑海里回荡。
没过多久,警察们从木屋里抬出了那个女记者,她虽然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随后,警察们在森林里展开了搜索,但是由于风雪太大,加上森林茂密,最终没有找到那些逃跑的镇上居民。
后来莉娜才知道,埃拉在她离开后,担心她的安全,想尽了办法,终于找到了一部老式的有线电话,打通了报警电话。警察们赶到黑水镇后,发现镇上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逃跑了,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
经过调查,警察们揭开了一个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黑水镇的居民都是19世纪拓荒者的后裔,他们信奉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宗教,认为每年冬天向神灵献祭一名年轻女性,就能保佑小镇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些失踪的年轻女性,都是被他们以各种借口诱骗到小镇上,然后当作祭品杀害的。
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是这个宗教的首领,而玛莎太太则是他的助手。他们操控着镇上的居民,将这个邪恶的传统延续了几十年。
女记者被送往医院治疗,很快就康复了。莉娜和埃拉也离开了黑水镇,回到了西雅图。
但是,黑水镇的经历像一场噩梦,永远地刻在了莉娜的心里。她常常在夜里被惊醒,梦见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举起斧头,梦见石台上的女记者绝望的眼神。
几个月后,莉娜收到了一封来自警察局的邮件,邮件里说,警察们在蒙大拿州的一处深山里发现了一座废弃的木屋,木屋里有几具骸骨,经过dna鉴定,正是那些失踪的年轻女性的遗骸。但是,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和玛莎太太等人,依然下落不明。
莉娜知道,他们可能还在某个角落,等待着下一个祭品。
爱达荷州的冬雪依然每年都会落下,覆盖着黑水镇的废墟,也掩盖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而那些年轻女性的冤魂,仿佛还在森林里徘徊,她们的哭声,随着风雪一起,在寂静的夜晚里,发出凄厉的回响。
有时候,莉娜会想起那个红色外套的女记者,想起她在木屋里绝望的眼神。她不知道,这样的悲剧,还会不会在某个偏远的小镇上再次上演。她只知道,有些邪恶,就隐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旦被触发,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将生命撕裂,将希望吞噬。
而那些骨裂的回声,将永远在黑暗中回荡,提醒着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地方,是阳光无法照耀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