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深渊凝视（2/2）

赤发鬼似乎察觉到了林清源那顽强的、不肯彻底熄灭的意识之火。他那只人类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被更浓烈的暴戾所取代。

“啧，骨头还挺硬？”他沙哑地嘲笑着，猛地抽出了骨刃！

带出一蓬温热的鲜血和些许碎肉骨渣。

林清源的身体随着骨刃的抽出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伤口处传来的空荡感和后续更加汹涌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但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如果这种状态还能喘气的话——赤发鬼手中的骨刃再次化作白影！

这一次，是右大腿！

“噗嗤！”

同样的切入，同样的符文能量侵蚀，同样的、让人恨不能立刻死去的极致痛苦！

林清源的惨叫已经变得嘶哑无力，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破碎的气音。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楚海洋中沉浮，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吞噬。

赤发鬼似乎乐于见证这种意志被一点点磨灭的过程。他并不急于攻击要害，而是像最娴熟的酷吏，精准地选择着能带来最大痛苦、却又不会立刻致命的部位。左小腿，右侧肋骨，后背脊柱旁……

骨刃一次次落下，带走一块块血肉，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并且被诅咒符文能量不断侵蚀恶化的恐怖伤口。鲜血如同小溪般在金属平台上蔓延、汇聚，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化不开。

林清源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被放在砧板上，承受着永无止境切割的肉。疼痛已经变得麻木，但又无比清晰，如同背景噪音般充斥着他存在的每一寸空间。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黑暗从视野的边缘不断向内侵蚀。

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林清源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晃动的视野中，他越过了赤发鬼那高大而残忍的身影，看向了更高处。

在那光滑如镜的、望不到顶的黑色墙壁某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冰冷的、正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点。

那是一个监控探头。

红色的光点，如同黑暗中一只冷漠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平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注视着这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那红光，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遥远，不带任何情感，仿佛在记录着一场与己无关的实验数据。

将臣……

林清源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

然后，无尽的黑暗和彻底将他淹没的剧痛，如同最终的海啸，拍碎了他最后一点意识的光亮。

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