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市传说（2/2）

“可能就是某种新型的麻醉抢劫案吧，”林清源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更合理的解释，“用特制的工具弄晕受害者，然后抽走血……或许是为了卖血？或者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试图用逻辑来分析，尽管这个逻辑本身也有些牵强。

“卖血？哪个黑市收血用这种方式？搞得这么引人注目？”王胖子反驳道，“反正我觉得不对劲！太邪性了！云姐，您说呢？”他把问题抛给了柜台后一直沉默的云芷。

云芷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了头。她的面容在灯影下显得有些朦胧，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王胖子说的不是什么诡异的都市传说，而是明天的天气预报。她轻轻将账本合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泠：“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或许有其夸大部分。”她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王胖子身上，“胖子，晚上送单尽量走大路，不要去人少偏僻的地方。清源，小婉，你们下班回去，也当心些。”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个传说，只是给出了最务实稳妥的关怀。

“哎！知道了云姐！您放心！”王胖子拍着胸脯保证，但脸上那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显然还在为自己分享的“重磅消息”而激动。

苏小婉则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我……我都是坐最后一班公交直接到巷口的。”

林清源也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他并不真的认为这些事会和自己产生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响，最后那桌讨论项目的三个年轻人结伴走了出来，看样子是终于达成了共识，脸上带着疲惫却又轻松的神情。

王胖子立刻换上职业化的笑容：“几位慢走啊！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了这最后一拨客人，茶馆彻底安静下来。外面的街道也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带来一阵短暂的引擎声，旋即又远去。

王胖子一边继续未完成的拖地工作，一边还在意犹未尽地嘀咕：“真的，清源，你别不当回事。我总觉得这世道，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太平。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些咱们想象不到的玩意儿……”他说着，自己还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

林清源没有再接话。他将柜门关好，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被雨水洗净的街道。霓虹灯大多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盏路灯恪尽职守地亮着，光线勾勒出建筑和树木沉默的轮廓。王胖子所说的“都市传说”，像一层淡淡的、诡异的薄雾，悄然弥漫在夜色的边缘，但他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他更关注的，是明天早上九点必须交到王经理桌上的那份分析报告，是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是下个月或许会更加艰难的生计。

那些光怪陆离的、属于黑暗世界的传闻，对他而言，远不如现实生活的压力来得真切和残酷。它们就像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过，也就算了。他的世界，已经被灰色的日常填满，再容不下更多离奇的色彩。

他拉上了窗帘，将那片沉寂的夜色隔绝在外。茶馆内，灯火温暖，茶香袅袅，将刚才那一丝由都市传说带来的诡异氛围，悄然驱散。至少在这里，在这个由云芷守护的、名为“清平”的空间里，一切依然是安宁的、寻常的。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在他不曾留意的阴影处，某些东西，或许真的正在悄然滋生、蔓延。只是此刻的他，还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