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蚀西梁山鏖战(2/2)

战后清理战场时,战士们在牺牲的排雷手周明宇的背包里,发现了一封未写完的家信,信纸上沾着泥浆,字迹却依然清晰:“娘,等打完这仗,我就回家看您,帮您种地……”这封未寄出的家信,成了工兵连战士们心中永远的遗憾,也成了西梁山战役中无数无名英雄的缩影。

战略价值:排雷行动的“决胜意义”。次日凌晨的总攻中,第九十师的两万余名战士沿着工兵连开辟的三条安全通道,顺利突破敌军的雷区,仅用一小时就抵达西梁山主峰脚下,为后续的阵地争夺赢得了宝贵时间。如果没有工兵连的规模化排雷,总攻时至少会有数千名战士牺牲在雷区,整个西梁山战役的进程都将被改写。

正如第九十师师长安东在战后总结中所说:“工兵连的排雷行动,是西梁山战役胜利的关键。他们用冷静与勇气,在死亡地带里开辟出了希望之路,为两万余名战友的生命筑起了屏障。这种集体协作、不怕牺牲的精神,是咱们解放军最宝贵的财富。”

七>、见·总攻打响:小陀山、卧龙岗的“血肉争夺战”

凌晨突袭:第二六九团的“闪电冲锋”。四月八日凌晨三点,三颗红色信号弹划破西梁山的夜空,总攻开始了!师属炮兵营的二十余门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像雨点般砸向小陀山的敌军地堡群。“轰隆!”一颗榴弹炮击中国军的主地堡,碉堡顶盖被掀飞,里面的士兵惨叫着逃出来,刚跑几步就被解放军的机枪击中,倒在泥浆里。

“冲锋!”第二六九团团长刘振海大喊,一营战士们像潮水般冲出芦苇荡,沿着工兵连开辟的通道,向小陀山冲去。赵刚带着战士们跑在最前面,棉服被泥浆浸透,重得像铅块,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敌军的机枪从残存的地堡里疯狂扫射,子弹在泥浆里溅起一道道水花,有的战士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后面的战士立即接过他的步枪,继续冲锋。

李建军抱着炸药包,冲向一个未被炸毁的地堡。地堡的射击孔里喷出火舌,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趁机滚到地堡脚下,将炸药包塞进射击孔,拉燃导火索后,迅速往回滚。“轰隆!”地堡被炸毁,气浪将李建军掀飞两米远,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却依然挥舞着步枪大喊:“冲啊!拿下小陀山!”

清晨五点,第二六九团成功夺取小陀山阵地,敌军残部向卧龙岗撤退。刘振海站在小陀山的山顶,看着远处的长江,对赵刚说:“通知各营,抓紧构筑工事,敌军肯定会反扑!”

海空反扑:敌军的“立体绞杀”与解放军的“顽强抵抗”。上午七点,国民党军的反扑开始了。三架轰炸机飞抵西梁山上空,投下数十枚炸弹,小陀山的阵地上硝烟弥漫,泥土与碎石飞溅。紧接着,江面的三艘炮舰也开始炮击,炮弹落在阵地里,炸开一个个大坑,不少战士被炸死或炸伤,刚构筑好的工事被炸毁。

“防空组准备!”刘振海大喊,战士们立即架起高射机枪,对着轰炸机射击。一架轰炸机被击中机翼,冒着黑烟逃离,另外两架见状,赶紧拉高高度,胡乱投下几颗炸弹后飞走。江面的炮舰还在炮击,赵刚带着战士们趴在战壕里,等炮击间隙,就用重机枪对着炮舰扫射,压制敌军的火力。

上午十点,第十三师的一个团在坦克的掩护下,向小陀山发起冲锋。敌军的坦克横冲直撞,战壕被碾平,战士们的重机枪对坦克根本不起作用。“反坦克组上!” 刘振海下令,三名战士抱着反坦克手雷,冲向坦克。战士王强跑到一辆坦克旁,将手雷塞进坦克的履带里,拉燃导火索后,迅速躲进战壕。“轰隆!”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停在原地,里面的士兵想跳出来,却被机枪击中。

激战持续到中午,第二六九团打退了敌军的三次反扑,小陀山阵地依然牢牢掌握在解放军手中。刘振海看着阵地上的伤亡情况,心里满是心疼。一营原本三百余人,现在只剩下一百余人,赵刚的胳膊也被弹片划伤,却依然坚持在前线指挥。

左翼激战:第二七〇团的“牵制防御”。与此同时,第二七〇团在西梁山左翼与敌军展开激战。团长朱慕萍带着战士们,在卧龙岗西侧的山坡上构筑防御工事,牵制敌军的右翼火力。敌军的机枪从卧龙岗的地堡里扫射,战士们趴在战壕里,时不时探出头,用步枪还击。

“团长,敌军的火力太猛了,咱们的伤亡很大!”参谋跑过来,声音里满是焦急。朱慕萍皱着眉,拿起望远镜观察敌军阵地:“命令二营从侧翼迂回,打掉敌军的地堡!”二营战士们接到命令后,沿着山坡的背面,悄悄绕到敌军地堡的后侧,突然发起进攻。战士们扔出手榴弹,地堡里的敌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地堡很快被攻克。

然而,敌军很快又组织起反扑,大批士兵冲向二营的阵地。朱慕萍见状,亲自带着一营战士们冲上去,与敌军展开白刃战。他挥舞着刺刀,与一名敌军士兵搏斗,对方的刺刀刺向他的胸口,他侧身躲开,同时用刺刀刺向对方的腹部,敌军士兵倒在地上。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落在朱慕萍身边,他来不及躲闪,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团长!”战士们大喊着冲过去,朱慕萍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步枪,眼睛盯着前方的阵地。战士们红着眼睛,举起步枪大喊:“为团长报仇!冲啊!”他们像疯了一样冲向敌军,将悲痛转化为力量,最终打退了敌军的反扑。

八>、见·阵地拉锯:四天四夜的“生死坚守”与战略牵制

反复争夺:小陀山的“焦土之战”。四月九日至十一日,西梁山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国民党军不甘心失败,每天都组织数次反扑,海空火力也越来越密集。小陀山的阵地上,泥土被炮火翻了一遍又一遍,到处都是弹坑与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

四月十日凌晨,敌军发起了最猛烈的一次反扑。五架轰炸机、四艘炮舰同时开火,小陀山的阵地被炮火覆盖,不少战士被埋在土里,挖出来时已经没了呼吸。刘振海的腿被弹片击中,鲜血浸透了裤腿,却依然坐在战壕里指挥:“守住阵地!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不能让敌军上来!”

赵刚带着一营的剩余战士,与敌军展开白刃战。他的胳膊已经受伤,只能用一只手挥舞步枪,与敌军士兵搏斗。一名敌军士兵的刺刀刺向他的后背,李建军见状,立即冲上去,用身体挡住赵刚,刺刀刺进了李建军的腹部。“营长,快走!”李建 军用尽最后力气喊道,赵刚红着眼睛,用步枪砸向敌军士兵的脑袋,将其击毙。

激战至中午,敌军终于撤退,小陀山阵地依然在解放军手中。刘振海看着阵地上的战士们,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每个人都浑身是伤,却依然挺直腰杆,心里满是感动——这就是人民的军队,为了胜利,不惜牺牲一切。

后勤保障:“雨中生命线”的艰难输送。战斗期间,后勤部队的战士们冒着生命危险,为前线输送粮食、弹药与药品。四月九日下午,春雨下得更大了,泥泞的道路让运输车辆根本无法通行,后勤战士们只能背着物资,徒步前往前线。

运输队队长张大河背着两箱手榴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中。他的鞋子早就被泥浆冲走,光着脚在石子路上走,脚底被磨得鲜血淋漓,却依然坚持着。“快!前线的战士们还等着弹药呢!”张大河对身边的战士们说,战士们纷纷加快脚步,有的背着粮食,有的扛着药品,有的抬着担架,在雨中形成一条“生命线”。

当运输队抵达小陀山阵地时,战士们都兴奋地围上来。刘振海看着张大河满是鲜血的脚,感动地说:“老张,辛苦你们了!”张大河笑着说:“只要能守住阵地,这点苦算啥!”

战略达成:牵制敌军与防线动摇。至四月十一日,第九十师已在西梁山与敌军激战四天四夜,虽然付出了千余人牺牲的代价,却成功牵制了国民党军第六十六军的主力,使其无法增援芜湖江防。与此同时,解放军中路大军已在安徽芜湖、铜陵一带做好渡江准备,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因西梁山的牵制,出现了明显的兵力空虚。

第十三师师长王秉钺看着西梁山的战报,心里满是焦虑——部队伤亡惨重,却始终无法夺回小陀山,而芜湖方向传来消息,解放军主力已开始集结,随时可能渡江。他赶紧向南京“剿总”发电报,请求撤军增援芜湖,却得到“坚守西梁山,不得撤退”的命令。王秉钺知道,西梁山已成 绞肉机”,再守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九>、见·战役中止:停战协议与烈士的“未竟之战”

停战命令:国共谈判的 “战场回响”。四月十二日凌晨,第九十师突然接到总前委的命令:“因国共谈判达成停战协议,西梁山战役立即中止,部队撤出阵地,原地休整。”安东看着命令,心里满是复杂——战士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好不容易守住了阵地,却要撤军。但他知道,停战协议是为了和平解放全国,是大势所趋。

刘振海接到命令后,召集战士们在小陀山的阵地上集合。

战士们个个浑身是伤,有的拄着步枪,有的被战友搀扶着,却依然站得笔直。刘振海看着眼前的战士们,声音哽咽:“同志们,总前委命令我们撤军,因为国共谈判达成了停战协议。咱们的任务完成了,成功牵制了敌军,为中路大军渡江创造了条件!”

战士们听到命令后,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整理装备,掩埋牺牲的战友。赵刚跪在李建军的尸体旁,轻轻为他合上眼睛,泪水滴在泥浆里:“建军,咱们赢了,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安息了。”

战场撤离:带着牺牲与荣光。四月十二日上午,第九十师的战士们开始撤出西梁山阵地。他们抬着牺牲战友的遗体,背着受伤的战友,在雨中缓缓撤离。国民党军的阵地里,士兵们看着解放军撤离,没有开枪,有的甚至露出了疲惫的表情——他们也厌倦了战争,渴望和平。

当部队撤到西梁山北麓的芦苇荡时,安东站在高处,回头望着西梁山的方向,心里满是感慨。这座小山,见证了战士们的牺牲与勇气,见证了渡江战役第一枪的激烈与悲壮。他对身边的参谋说:“记住这里,记住牺牲的战友们,等全国解放了,咱们一定要回来,给他们立一座纪念碑。”

十>、见·历史回响:西梁山的“精神丰碑”与战略意义

战术胜利:声东击西的“经典实践”。西梁山战役虽然因停战协议中止,却取得了显着的战略成果。第九十师以两万兵力,成功牵制了国民党军第六十六军的数万兵力,削弱了芜湖江防的力量,为中路大军突破长江防线创造了有利条件。这种“声东击西、牵制敌军”的战术,成为渡江战役中的经典实践,充分展现了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智慧与作战能力。

正如第三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在战后评价:“西梁山战役是渡江战役的‘前哨战’,第九十师的将士们用鲜血与生命,为大军渡江撕开了口子,为全国解放立下了汗马功劳!”

烈士荣光:千余名战士的“生命丰碑”。在西梁山战役中,第二七〇团团长朱慕萍等千余名战士壮烈牺牲。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革命精神,成为西梁山上永远的丰碑。五二年起,当地政府陆续在西梁山建成烈士纪念塔、烈士纪念碑、烈士纪念馆等建筑群,以缅怀牺牲的战士们。

如今,西梁山烈士纪念塔矗立在小陀山的山顶,塔身上“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年清明,当地百姓都会来到纪念塔前,献上鲜花与祭品,缅怀那些为解放事业牺牲的战士们。

历史意义:渡江战役的“第一枪”。西梁山战役作为“渡江战役第一枪”,不仅拉开了渡江战役的序幕,更坚定了人民解放军解放全国的信心。此战之后,解放军中路大军于四月二十日夜突破长江防线,迅速解放芜湖、南京等地,为后续解放江南各省奠定了基础。

西梁山的战斗虽然激烈而悲壮,却彰显了人民解放军为了国家独立、人民解放,不惜牺牲一切的崇高精神。这场战役,将永远铭刻在中国解放战争的史册上,激励着后人不忘初心,奋勇前进。

站在西梁山的山顶,俯瞰奔腾的长江,仿佛还能听到当年的枪炮声,看到战士们冲锋的身影。那些牺牲的战士们,虽然没有看到全国解放的那一天,却用自己的生命,为新中国的建立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