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象之战与因果之织（1/2）

林溪的灵识，裹挟着那一点璀璨夺目的太初本源，如同逆流而上的鱼，毅然决然地撞入了那片由狂暴、绝望与亘古污秽凝聚而成的黑暗核心——虚渊镜灵的混沌心象。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对撞，只有一种彻底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淹没。

光消失了，声音寂灭了，甚至连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不清。她仿佛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墨色海洋，但这“海水”并非纯粹的物质，而是由无数破碎的记忆、扭曲的痛苦、以及蚀骨腐心的古噬低语交织而成。

“救我……”

“为何是我林家……”

“恨！恨这镜！恨这命！”

“永恒的囚笼……毁灭吧……一起毁灭……”

无数林家先祖，尤其是那些被血祭女子的残念，如同溺亡者的幽灵，在这心象的黑暗潮汐中沉浮、嘶嚎。她们的恐惧、不甘、怨恨，历经千年沉淀，早已与古噬的污染深度融合，成为了镜灵疯狂的一部分，不断侵蚀着它原本可能存在的、属于“太初之镜”的清明灵性。

林溪的灵识如同风暴中的孤舟，太初本源是船上唯一的灯火。光芒所及之处，那些痛苦的残念会短暂地瑟缩、退避，但随即又以更猛烈的姿态扑来，试图将这外来者同化，拖入永恒的疯狂深渊。

“坚守本心……”林溪默念着，将不灭灵识的力量催发到极致，化作一座无形的灯塔，光芒虽不炽烈，却坚定不移。她并未试图驱散或消灭这些痛苦——那无异于否定镜灵千年的遭遇，只会激起更激烈的反抗。她所做的，是以自身的灵识去“感受”，去“理解”，并以太初源气的温和特性，尝试着“滋养”那被重重包裹的、镜灵最核心的一点真灵。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拉锯战。她的意识必须时刻抵御古噬低语的侵蚀，那些低语直指心灵弱点，幻化出爷爷林建业消散的身影，幻化出云澜被镜魔吞噬的景象，甚至幻化出她自己沉沦黑暗、放弃一切的未来图景。

“放弃吧……归入永恒的宁静……”

“你的坚持毫无意义，平衡终将崩坏……”

“加入我们……超越这脆弱的生命形态……”

林溪紧守灵台，任由那些幻象生灭。她深知，这些都是古噬意志的武器，是针对她个人心境的攻击。她的信念，源于对“生”的敬畏，对“扭曲平衡”的不认同，以及对“新可能”的追求。这信念，便是她最坚固的盾。

同时，她对镜灵真灵的滋养也并非一帆风顺。镜灵的意识早已破碎不堪，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痛苦与疯狂。林溪的源气如同温柔的流水，试图浸润这些碎片，却常常被其上的尖刺划伤。

陡然间，心象世界剧烈变幻。

她“看”到了一幕——一位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林家少女，身着古老的祭服，眼神空洞地被推向一口翻涌着黑暗的镜井，身后是族人麻木或狂热的目光。那是千年前某次血祭的场景，是镜灵痛苦记忆中的一个烙印。

“这就是你们林家所谓的‘契约’！”一个狂暴的意念，混合着镜灵本身的愤怒与古噬的挑唆，冲击着林溪，“以我之囚禁，换尔等之苟安！何来平衡？！唯有奴役！”

林溪的心灵承受着这沉重的拷问。她没有回避，而是以灵识传递出清晰的回应：“那是过去的错误，是扭曲的契约。我此行，并非为了延续这奴役，而是为了打破这循环！”

“打破？凭你？”另一个记忆碎片浮现，是镜灵试图反抗，却被古噬污染趁虚而入，导致镜界部分区域崩毁，殃及现世的景象。那里面充满了镜灵自身的懊悔与更深层的绝望。“看吧！失控的力量只会带来毁灭！维持现状，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在这污秽与痛苦中永恒沉沦吗？”林溪的声音在心象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真正的平衡，不是静止的僵持，而是动态的和谐！需要的是理解，是共生，而非一方对另一方的压制与牺牲！相信我，我能带你走出这片黑暗！”

她的太初本源光芒大盛，更加主动地包裹向镜灵那些躁动不安的意识碎片，不再是单纯的滋养，更带上了净化的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融化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