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死战（2/2）

“娘娘！娘娘节哀啊！城外危险！” 老嬷嬷哭着抱住她的腿。

“节哀？我的儿子死了……你叫我节哀？” 皇后低下头，看着老嬷嬷，眼神空洞得骇人。

忽而又爆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笑声，笑声混着血泪，“哈哈哈……节哀……大乾的太子没了……我的玄儿没了……你们却叫我节哀！”

她猛地挣脱，不顾一切地向殿外冲去，华贵的袍袖曳地，如折翼的凤凰。

发髻散乱，珠翠坠地，叮当碎响，她也浑然不觉。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城头，去见她的儿子最后一面。

刚冲下殿前玉阶，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袭来。

极致的悲痛如巨锤砸碎了心脉，抽空了所有支撑。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模糊前，只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和耳畔远处隐隐传来的、更加沸腾震天的“死战”怒吼。

那怒吼里，燃烧着她儿子用生命点燃的火。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昏迷的皇后抬回寝殿，御医匆匆赶来，针砭药石，忙乱不堪。

别苑内，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院中古树叶子纹丝不动，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撞击声，闷雷般滚过天际。

慕千月站在正厅门口，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震惊。

太子自刎殉国的消息，是外出打探消息的仆人带回来的，只言片语，却勾勒出城头那惨烈至极的一幕。

她与太子沈景玄，不过宫宴上遥遥见过几面，点头之交罢了。

但是她没想到，沈景玄竟能做出如此刚烈酷烈的抉择！

这震撼，直击灵魂。

“不行，我得去找薄司靳！” 慕千月猛地转身，就要往外走。

她没想到京城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她无法安心待在这看似安全的别苑里。

“慕姑娘，请留步！” 守在院门口的两名侍卫立即横跨一步，面色冷硬，“王爷有令，请您务必留在苑中，不得外出。外面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 慕千月急道，“可正因为危险，我才不能坐视不理！让我出去，或许能帮上忙！”

“慕姑娘，王爷将您安置于此，就是为确保您的安全。请您莫要让属下为难。” 侍卫寸步不让，语气恭敬却毫无转圜余地。

就在这时，一道压抑着浓浓焦躁与怒火的身影从侧廊快步走来，正是薄司靳的心腹侍卫剑书。

他一手按在腰刀刀柄上，指节捏得发白，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也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

“剑书！” 慕千月像是看到了希望，“你来得正好，快让他们让开，我要去见你们王爷！”

剑书在慕千月面前站定，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他极力克制着，声音却仍带着火星子：“慕姑娘，请您回房。外面已是修罗场，您出去能做什么？

王爷此刻在城头指挥御敌，分心不得！您若出去有了闪失，属下如何向王爷交代？您……您就别再添乱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话音未落，他自己也怔了一下，随即别开脸，紧抿着唇。

他并非针对慕千月，只是胸腔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悲愤——太子殉国了！

他的同胞正在城头血战！

而他，却被严令守在这别苑，保护一个女子！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