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静待风起（2/2）

等着吧，等着那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朝廷的铡刀！

他相信，以皇帝对阳家（或者说对周敏前朝血脉）的猜忌，这铡刀，迟早会落下。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铡刀落下之前，尽可能地积蓄力量，并确保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就在贾将将房门轻轻带上，脚步声渐远的那一刻。

床榻之上，原本看似沉睡的雪飞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刚醒时的迷蒙，只有一片清明的复杂。

原来她早就醒了，或者说，在贾将醒来之前，她便已经清醒，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才一直闭眼假寐。

贾将之后那一系列小心翼翼的举动，为她掖被角，放下床幔遮光，蹑手脚出门，全都一丝不落地被她感知到。

这个贾少爷……倒是与她想象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有些不一样。

她伺候过府里其他房头的少爷，哪个不是对下人呼来喝去，视若草芥？

即便对通房丫鬟，也多是发泄完便置之不理，何曾有过这般……算是体贴的举动？

一丝极其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粒微尘，在她心湖深处漾开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但这情绪很快就被现实的冰冷所覆盖。

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老夫人的交待，想起了那杯不得不喝的酒。

不能再躺着了。

身为丫鬟，哪有比主子起得还晚的道理？

更何况她还是个带着任务的眼线。

雪飞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刚一用力，下身便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撑起一点的身子瞬间脱力，重重地跌坐回柔软的床铺上。

“唔……”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秀眉紧紧蹙起，脸上刚刚因为观察贾将而升起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少爷实在是太猛了！

雪飞咬着唇，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尝试，动作极其缓慢地、忍着不适，一件件将自己的衣物穿好。

穿戴整齐后，她看着凌乱的床铺，尤其是那抹刺目的落红，脸上又是一阵烧灼。

她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和心中的羞耻，开始手脚麻利地整理床榻，将那些痕迹用被褥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微微有些气喘，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站在房间中央，看着这间并不奢华却也不再陌生的西厢房，心情复杂难言。

这位贾少爷，似乎并非纯粹的色中饿鬼，也并非愚蠢之辈。

他看穿了自己的来历，给了选择，也……展现了一丝罕见的“温和”。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依然是老夫人手中的棋子，依然是身不由己的浮萍。

未来的路，依旧是一片迷雾。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两位主子的夹缝中，努力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