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望」的开端，永冬墓碑的起因（1/2）

时间在无尽的黑暗中失去了意义。

小黑不知道自己盯着那幅幻象看了多久。那画面是如此真实，城市的哀嚎、火焰的灼热、师父脸上那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暴怒与绝望的疯狂表情，都像一把淬毒的利刃，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每一个人类的死亡，每一栋建筑的崩塌，都让他的呼吸困难一分。他知道师父的强大，一旦失控，所造成的破坏将是无法挽回的。他将会成为世界的罪人。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怎麽样？想好了吗？」渊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悠悠响起。「你的师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想阻止，恐怕也来不及了。」

小黑闭上了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想起了师父温柔的投喂，想起了师父宽阔温暖的後背，想起了师父在雪夜里将他拥入怀中的温度。那些构成了他整个世界的、最珍贵的宝物，如今却因为他，即将让师父背负永世的罪孽。

他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我……」小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他艰难地吐出那个决定他命运的词语：「……我答应你。」

渊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计谋得逞的愉悦和对猎物天真的赞赏。

「聪明的选择。」他说。

随着他话音落下，束缚着小黑的无形锁链悄然消失。但小黑却没有丝毫逃跑的念头，他像一只被抽去骨头的玩偶，无力地悬浮在黑暗中。他知道，从他说出那个答案的瞬间，他就已经被关进了另一个更为坚固的、名为「绝望」的囚笼。

渊轻轻一挥手，周遭的黑暗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宏伟而诡异的空间。这是一座巨大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的殿堂。殿堂的穹顶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石，如同冰冷的星辰。殿堂的正中央，是一座由骸骨与黑曜石堆砌而成的祭坛。

「来吧。」渊向小黑伸出手，语气温柔得彷佛是在邀请自己的伴侣，「仪式需要我们一起完成。」

小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祭坛。然後，█

「师父……」

在极度的痛苦中，他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他抱起失去意识的小黑，走下祭坛。而在那冰冷的祭坛之上，一具和此刻的小黑一模一样的「旧躯体」凭空出现，那具身体双目紧闭，心口有一个恐怖的血洞，彷佛妖力核心被人生生挖走，已经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