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魔的「兼职」（1/2）

渊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域。

那是一片悬浮在时空夹缝中的、绝对寂静的黑色宫殿。宫殿的长廊两侧，陈列着他自神话时代以来，一路收集的、无数的「收藏品」：被封印在泪滴状琥珀中的、英雄【最终时刻的决绝眼神】；被冻结在时间断层里的、整个文明在【迎来转折前一秒的集体愕然】；以及无数个，像曾经的罗小黑一样，所留下的【精神印记】。

在过去，每一次当渊对世间感到厌倦时，他都会来这里漫步、欣赏。这些「作品」，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对抗「无聊」这个永恒母题的、唯一的武器。

但今天，当他再次走在这条长廊上时，他的心中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名为「愉悦」的情绪。他的脑海中，反覆回荡着的，是罗小黑那双纯净的、黑色的眼睛，以及他对着自己伸出的那只温暖的、小小的爪子。

渊看着眼前这些由「过去的自己」所创造出的、充满了【冰冷与漠然】的「艺术」。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厌烦」。

他用一种最为苛刻的、属於顶级艺术评论家的口吻，对着「自己」的作品，做出了全盘否定的评价。「无聊的构图，拙劣的技巧，单一的情感表达。」

渊以一种冰冷而精确的客观视角开始分析：「这些作品的核心逻辑完全一致，均是通过施加不可逆转的外部压力，观测样本在单向度刺激下走向【终结】的过程。其情感纹理是【单一】的，其反应模式是【可预期】的。它们完全缺乏罗小黑所展现的那种，在极端压迫下依旧保持着能动性、欺骗性与反向布局的复杂意志。」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空虚与混乱。他，这个「现在」的他，正在全盘否定着那个，「过去」的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