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回 炮火复海州 雷震破孤寨(2/2)

许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汉民,捧着热粥,听着台上吏员宣读的《大明皇帝谕辽东遗民书》:

“……尔等皆朕赤子,昔陷虏手,备受煎熬。今天兵已至,扫荡腥膻,复我疆土……

凡我大明子民,无论曾被掳掠、抑或迫于生计而从贼,但能幡然来归,一概既往不咎,妥善安置,授田宅,免赋税……

若有能献城纳降、斩酋来归、或提供军机要务者,论功行赏,授以官职……”

言辞恳切,政策优渥。

许多汉民听得热泪盈眶,跪地高呼“万岁”。

更有甚者,一些不堪后金压迫的汉人小吏、甚至是不得志的汉军旗低级军官,开始暗中与明军联络,提供沈阳周边的布防、粮草情报。

明军则对这些人给予银钱、许诺前程,很快建立了一条条通往沈阳城内的情报线。

针对后金内部的瓦解工作也在同步进行。

通过俘虏和降人,明军掌握了部分留守沈阳的八旗贵族及其包衣阿哈(奴隶)的名单。

锦衣卫的细作携带大量盖有兵部大印的“免死铁券”和空白告身(委任状),

通过各种渠道潜入沈阳及周边地区,秘密接触那些可能对皇太极不满或被边缘化的贝勒、大臣,

以及那些备受欺凌的汉官、蒙古小首领,许以高官厚禄,策动其内应或投降。

至六月中下旬,当皇太极在汉城焦头烂额时,沈阳的局势已急剧恶化。

明军三路大军,如同三只巨大的铁钳,已牢牢锁住沈阳。

三韩北部的锦衣们,按照皇帝的要求,开始有意放过一些信使,因为牢笼已经基本铸成。

来自京师的援军已经抵达三韩,一方面控制三韩北方糜烂的局势,为日后重建以及移民扫清障碍。

一方面在各大要道建立防线,防止在三韩的后金军队有可能的回援。

西路曹文诏已扫清沈阳西面,陈兵浑河西岸,搭建浮桥,建立坚固营寨,炮兵阵地直指沈阳城墙。

南路祖大寿在肃清海州、辽阳以南广大地区后,主力已进抵辽阳城下,将这座重镇团团围住,日夜炮击,辽阳危在旦夕。

东路陈继盛部虽兵力不多,但活跃于沈阳东南腹地,不断袭扰,使得后金守军疲于奔命。

沈阳,这座后金苦心经营多年的都城,已彻底沦为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

城外,明军旌旗蔽日,营垒相连,挖壕筑墙,铁桶合围之势已成。

城内,留守的岳托、济尔哈朗等贝勒面对明军泰山压顶般的攻势和严密的围困,一筹莫展,军心浮动,粮草日蹙,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而这一切的布局者和最高决策者,大明皇帝朱由检,在接到沈阳已被合围、辽阳旦夕可下的奏报时,正于京师皇城之巅,远眺东北方向。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枚刚刚由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来自三韩的密信。

信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沈炼所写,详细禀报了汉城景福宫之变及玉玺到手的过程。

“王承恩。”

“老奴在。”

“告诉孙承宗、曹文诏、祖大寿,沈阳已是瓮中之鳖,不必急于攻城,徒增伤亡。继续围困,加紧攻心。

将沈阳危在旦夕的消息,以及朕那份‘招降’的公告,想办法让三韩的皇太极知道。

朕,要看看这只困兽,最后会如何抉择。”

王承恩欣喜道:“皇上,老奴也想知道,建奴是想拼命回师,在以逸待劳、严阵以待的大明军队面前碰个头破血流、然后被灭族?

还是听皇上的,乖乖的东渡倭国,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朱由检闻言,嘴角微微勾起。

他在前世就听说,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现如今,后金没有蒙古骑兵的支援,没有晋商八大家的输血,没有李自成、吴三桂的内应。

更何况,明军不但满饷,还火器犀利,猪尾巴你又深陷泥潭,你拿什么跟大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