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借刀除痈疽 星火燎大漠（2/2）

这是一场精密的算计。

朱由检要借袁崇焕这把“刀”除掉不听话且可能叛变的毛文龙，又要防止袁崇焕借此坐大，更要确保东江镇这股重要的海上力量能平稳过渡，收归中央。

“让袁崇焕去动吧。”朱由检最终拍板，“朕，等着他的‘捷报’。”

……

草原之上，孙传庭的“藤蔓战术”效果日益显着。

莽古尔泰的大军被无数小股明军和义从骚扰得疲惫不堪，扫荡行动举步维艰。

而孙传庭亲自率领的一支五百人精锐（混编火铳兵、骑兵及部分义从），更是抓住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夜不收探得，一支约两百人的后金偏师，押送着从某个小部落抢掠来的大量皮货、牲畜，正途经一处名为“黑水泊”的洼地前往与大部队汇合。

这支偏师并非八旗核心，而是由蒙古附庸和部分汉军组成，警惕性相对较低。

孙传庭果断决定打一个漂亮的伏击。

他利用黑水泊周围茂密的芦苇荡和起伏的沙丘，将火铳兵巧妙埋伏在敌军必经之路的两侧高地，骑兵则隐藏在洼地出口处的背坡。

当那支满载而归的后金偏师大摇大摆地进入伏击圈时，迎接他们的是来自两侧高地的致命弹雨！

燧发枪的齐射在狭窄的洼地内造成了恐怖的杀伤，尤其是对那些无甲或轻甲的辅兵和蒙古附庸。

一轮齐射过后，队形大乱的后金兵尚未回过神来，孙传庭已亲率骑兵从洼地出口如同利剑般杀出，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巴特尔率领的义从也从侧翼猛扑上来，他们熟悉地形，作战悍勇，专门攻击混乱中的敌人。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两百后金偏师被斩杀大半，仅有数十人拼死突围逃走。

明军缴获了数百匹良马、上千头牛羊以及堆积如山的皮货，自身伤亡微乎其微。

此战规模不大，但意义重大。

这是孙传庭部首次成建制地歼灭后金两百人级别的部队，极大地鼓舞了明军和义从的士气，也沉重打击了那些依附后金的蒙古部落的信心。

消息传开，一些原本观望的小部落首领，开始偷偷派人联系孙传庭，表示愿意归附大明。

“军门！此战大捷！看那莽古尔泰还敢嚣张！”参将兴奋地汇报战果。

孙传庭脸上却不见太多喜色，他望着西北方向，那是皇太极与林丹汗主力决战的方向。

“杯水车薪而已。皇太极主力未损，林丹汗败亡恐怕只是时间问题。我等在此做得再多，也只能延缓，难以逆转大局。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他下令部队携带战利品，立即转移，同时将捷报和最新的草原动态，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分努力，都是在为朝廷争取宝贵的时间，为陛下整合内部、布局全局创造机会。

这草原上的星星之火，或许暂时无法燎原，但至少，照亮了一条不同于以往被动挨打的新路。

帝国的多条战线，都在朱由检的意志下，按照各自的节奏，或明或暗地向前推进着。

辽东的杀局已布下，草原的纠缠在继续。

而皮岛之上，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