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北遁遗疮痍 捷报定人心（2/2）

于是，当皇太极的主力部队艰难地穿过崎岖的燕山隘口，重新踏上关外草原，

以为能稍微喘口气时，他们愕然发现，等待他们的并非熟悉的、可以任其驰骋的坦途，而是另一张由狼群编织的死亡之网。

孙传庭亲自坐镇集宁堡，通过快马和烽火，协调着曹文诏、贺人龙以及关外“互市协防军”的行动。

曹文诏在关内袭扰后队，迫使后金军不断加强后卫力量，拖慢整体速度；

而关外的贺人龙和万余协防军，则在广袤的草原上，利用其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如同盘旋的秃鹫，专门寻找后金军拉长的队伍中那些因疲惫、伤病或掉队而变得薄弱的环节。

一支由蒙古八旗和少量跟役（辅兵）组成的、约莫千人的偏师，负责押送一批重要的、从顺义等地缴获的工匠和部分贵重财物，落在了大军主力的侧后方。

他们认为已经进入“安全”的草原，警惕性不免有所松懈。

黄昏时分，营地刚刚扎下，炊烟袅袅升起。

突然，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如同翻滚的乌云，迅速逼近。是蒙古人！

但看其装束和旗帜，并非熟悉的科尔沁或内喀尔喀部。

“敌袭！是那些投靠了明狗的叛徒！”负责押运的甲喇额真又惊又怒，连忙呼喝着组织抵抗。

然而，已经晚了。

几千“互市协防军”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三个方向猛扑过来。

他们没有像传统蒙古骑兵那样依赖骑射游斗，而是在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发起了凶悍的直接冲锋！

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有大明提供的部分精良武器和丰厚的赏格，更重要的是，他们人多势众！

仓促组成的防线瞬间被冲垮。

蒙古骑兵们挥舞着马刀，疯狂地砍杀着昔日或许还是邻居、甚至同族的后金兵，抢夺着那些被掳掠的工匠和财物。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些蒙古骑兵可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这种顺风局。

除了孙传庭再三强调的汉人百姓外，对其他的后金人丝毫不留手。

那名甲喇额真在亲兵护卫下拼死突围，身中数箭，只带着寥寥数十人狼狈逃回主力报信。

当皇太极闻讯，派出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骑兵前往救援和追击时，那“互市协防军”早已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暮色沉沉的草原深处，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被洗劫一空的营地。

协防军带着抢回的百余名工匠、部分财物以及数百颗首级，心满意足地返回大明修建的互市堡垒换取赏赐去了。

等后金以为安全了的时候，会有另一批协防军再次出现，烧杀抢掠。

如果无机可趁，协防军则迅速远遁，如此周而复始，搞得后金军队疲惫不堪，一再的拖慢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