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北疆疑云（1/2）

“草原？极北？”

程邈密报上的这四个字，如同在姬延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海中，又投入了一块寒冰。倭寇入侵的烽火尚未平息，北方草原的阴影竟又悄然浮现？而且，与那神秘莫测的“星之巫女”和“归藏”之星相关联？这错综复杂的线索，仿佛在暗示着一个远超东海倭患、笼罩整个华夏的巨大阴谋网！

姬延站在琅琊城外的指挥高台上，目光从远处倭寇盘踞的城池，缓缓移向北方辽阔的天际。寒风凛冽，带着塞外特有的苍茫气息。他仿佛能感受到，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与冰原之后，正有一双或多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中原的这场混乱。

“监天引倭寇，倭寇乱东南，而真正的杀招，或许……藏在北边？”姬延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洞悉迷雾的锐光。他想起之前“监天”组织试图勾结匈奴的举动，虽被挫败，但其觊觎北疆之心从未止息。如今看来，那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绝不能腹背受敌！必须在北疆隐患彻底爆发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姬延迅速收敛心神，将眼前的倭寇之患与北疆疑云纳入同一盘大棋中进行考量。他深知，此刻必须双线作战，甚至多线布局，任何一处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传令！”姬延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琅琊围城战略不变！继续深沟高垒，断其粮道，疲其军心！但可适当减缓攻势，做出我军因久攻不下而略显疲态的假象，诱使倭寇出击，或令其背后的‘监天’残党以为有机可乘！”

“第二，密令北疆都督！”他看向身旁负责军令传达的将领，“加强长城沿线戒备，增派斥候，深入草原，探查所有部落异常动向，尤其是与‘监天’组织或海外势力可能存在的联系！若有部落异动，准其先斩后奏！”

“第三，令雒邑苏厉，协调各方，加快对擒获‘监天’长老的审讯，重点追问与北方草原、极北之地相关的一切信息！同时，严密监控朝中及各地与北疆有密切往来之官员、商贾！”

“第四，”姬延目光转向那支刚刚投效的“莒县义军”方向，“将那义军首领带来见朕，朕要亲自‘犒劳’他。”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帝国的军事与情报系统，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围绕东南与北方两个战略方向高速运转。

不多时，那名义军首领被带到姬延面前。此人约莫三十余岁，面容粗犷，带着风霜之色，眼神看似耿直，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他跪地行礼，声音洪亮：“草民石虎，拜见陛下！愿为陛下效死，驱逐倭虏！”

姬延端坐案后，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此人，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石壮士请起。尔等心怀忠义，自发抗倭，朕心甚慰。不知壮士原是做何营生？又如何聚集这许多义士？”

石虎起身，恭敬回道：“回陛下，草民本是莒县猎户，平日里也做些走镖护院的活计。倭寇来犯，烧杀抢掠，草民心中不忿，便聚集了乡里一些会拳脚的青壮，前来投军，只求能杀几个倭贼，保境安民！”

言辞恳切，情由合理，看似毫无破绽。

姬延微微颔首，看似信了，话锋却陡然一转：“石壮士既是猎户，想必对山林地势极为熟悉。朕听闻，北边草原近来也不甚安宁，有些许狼子野心之辈蠢蠢欲动。不知壮士可曾听闻什么风声？或者，在走南闯北时，可曾见过一些形迹可疑的草原商人，或是……海外来的生面孔？”

他问得极其随意，仿佛只是闲谈，但目光却死死锁住石虎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石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愕然，随即恢复如常，摇头道：“陛下恕罪，草民久居莒县，对北边之事知之甚少。至于海外之人……倭寇未来之前，倒是见过些高丽、扶桑的商船，但并无深交。”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但那瞬间的愕然，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姬延心中荡起了涟漪。此人，绝非简单的猎户或义军首领那么简单！

姬延不再追问，反而笑道：“壮士辛苦了。且先回营休息，朕已下令，将尔等义士编入精锐营中，不日必有重用。”

“谢陛下！”石虎再次跪拜，恭敬退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姬延眼中寒光一闪，对身旁的程邈低声道：“盯紧他，还有他带来的所有人。朕怀疑，他们并非冲着倭寇来的。”

程邈心领神会，立刻安排墨家弟子加强对这支“义军”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