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老爷子清杂物(1/2)

林建华的脚步声还在院门口回荡,秀芬把空盘子放进水盆,顺手拧了块湿布擦灶台。她没急着进屋,而是拎起扫帚走到井台边,先把自己门前的落叶扫成一小堆。晨风带着点凉意,吹得墙角那堆旧物窸窣作响——断藤椅、锈铁罐、压扁的煤筐,昨儿她顺手码整齐了,可看着还是碍眼。

她把扫帚换到左手,又从门后摸出个麻袋,径直朝郑老爷子屋外走去。

刚弯下腰捡那只铁罐,赵大妈正好端着尿盆从隔壁出来,一见这情形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撂地上。“哎哟我的姑奶奶!”她赶紧把尿盆搁在台阶上,几步抢过来,“你这是干啥呢?”

“清一下。”秀芬头也没抬,用袖口蹭掉罐子上的煤灰,“这儿老招老鼠,前两天我还看见洞口堆着草屑。”

“你心善我知道,可这是你能动的地儿?”赵大妈压低声音,“老爷子脾气古怪,连他亲儿子回来都被堵在门外。你把他东西挪了,回头怪你怎么办?”

秀芬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我又没进他屋,东西都在外头堆着,谁都能看见。再说,也不是扔,是归整。要是他嫌乱,自己还能再弄回去。”

赵大妈张了张嘴,想说点更重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人家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你图个啥?”

“图院子干净。”秀芬笑了笑,语气没轻也没重,“也图个心安。昨儿那么多人来看我烧煤,我都不怕说不清,还怕这点杂活落埋怨?”

赵大妈愣了一下,摇摇头:“你这人……真是。”她没再多劝,只叮嘱一句“当心点”,就端起尿盆走了。

秀芬继续低头干活。藤条断得七零八落,她找来一根旧麻绳,一段段捆结实了靠墙立好。铁罐里积着雨水,倒干净后摞在一边。那只剩半边框的煤筐最沉,沾满泥和碎煤渣,她费劲地翻过来,准备清空底下的杂物。

就在她用力掀筐的时候,底下“咔”地一声轻响。

她停住手,蹲下来仔细看。原来筐底卡着个布包,外头裹着发黄的油纸,边缘已经有些发霉。她试着拽了拽,没拉动,便用手一点点抠开周围的泥块和碎煤粒,终于把它整个掏了出来。

布包不大,四四方方,拿在手里有些分量。她左右看了看,院里没人往这边瞧。吴婶家窗帘动了动,但很快又静下来。

她没立刻打开,只是把布包塞进了上衣口袋。动作不快,也不刻意遮掩,就像收起一块舍不得丢的碎布头。

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她把麻袋扎好,拎回自家门口。正要推门,眼角余光扫过郑老爷子那扇紧闭的屋门——窗玻璃蒙着层薄灰,看不见里面,但她总觉得,有道影子在帘后轻轻晃了一下。

她没停下,进了屋就把麻袋靠在墙角,转身去灶台边添水烧锅。玉米面还有小半盆,今天打算蒸点菜团子。她一边揉面一边摸了摸胸口的口袋,布包还在,硬硬的一角顶着手心。

晌午前,她把团子上了蒸笼,趁着火候,又拿了块干净毛巾,蘸了热水,轻轻擦掉布包外面的污迹。油纸裂了一道缝,她小心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铜色的一截物件——不像工具,也不像零件,弯弯曲曲的,中间有个小孔,像是能穿什么东西进去。

她捏着它翻了个面,背面刻着几个极小的字,可沾了锈,看不真切。

正琢磨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布包重新包好,放回口袋,起身去掀锅盖。热气扑上来时,她听见赵大妈在跟人说话。

“……真动手了?那你可得留神,老爷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我看她就是实诚。”是钱婶的声音,“昨儿还给我留了个窝头,说是红薯和玉米面混的,吃着不糙。”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几十年都不让人近身,她这一动,万一举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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