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煤油灯下的巧思:缝纫新事业(1/2)

孩子睡熟了,呼吸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秀芬把他的小手轻轻塞回被角里,怕他蹬了被子着凉。林建华靠在床边打盹,工装还没换下,鞋底沾的煤灰蹭在门槛上,她看了眼,没出声,只悄悄把孩子的襁褓往他那边推了推。

等林建华醒来,屋里只剩一盏煤油灯亮着,火苗压得很低,照着秀芬坐在床沿翻箱子的背影。她从最底下抽出一块蓝布包,一层层打开,是几块颜色不同的旧布头,边角都磨得发毛,但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两截裤管,是从林建华去年冬天那条棉裤上拆下来的,针脚拆得整整齐齐,一点没伤布料。

“还不睡?”林建华揉了揉脸,声音带着夜班后的沙哑。

“睡不着。”秀芬抬头冲他笑了笑,“白天孙桂香送来那个肚兜,我看了好久。针脚歪是歪了点,可那一针一线都是实心实意的。咱们院里谁不是省吃俭用?我这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起来。”

林建华走过去,蹲下来看她摊开的布片:“你想干啥?”

“改衣服。”她拿起剪刀,在一块灰布上比了比,“小强那条棉裤,裤腿短了一大截,补丁摞补丁也不暖和。我能给他接一段,再加个护膝,穿到开春没问题。收他半斤萝卜票,换顿菜不难。”

林建华皱眉:“你白天带孩子,晚上还熬夜?”

“孩子白天睡得多,我抽空就能缝。”她把剪好的样布铺平,“我不接大活,就是改个裤脚、补个破洞、钉个扣子。谁家有边角料也行,我顺手给拼个褯子垫、小孩围嘴啥的,收几分钱手工费,图个来回方便。”

林建华没说话,盯着那块剪得齐整的布看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摸了摸边缘,又翻过来看背面的针脚痕迹:“你以前……会这个?”

“一点点。”秀芬低头整理线团,“小时候看人做,自己瞎琢磨。现在一边做一边改,总能越弄越好。”

林建华站起身,走到炉子边给她倒了杯热水,又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小锉刀,蹲下来磨那把剪刀的刃口。“你剪布,我帮你修工具。”他说,“明天我带饭盒回来,顺路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旧顶针或者缝衣针,那边常有工人扔掉的劳保用品。”

秀芬愣了一下:“你还真打算帮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吹了吹剪刀刃,试了试锋利度,“你要做,我就不能光看着。厂里发的劳保手套还能拆了织副耳套,也算搭把手。”

两人就着煤油灯低声商量起来。秀芬拿出个小本子,记下几条规矩:改裤脚五分,补大洞一角,钉扣子两分起,布料自备;实在困难的,拿鸡蛋、粮票、菜票也能换。绝不漫天要价,也不白送人情,免得日后有人说闲话。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赵大妈的声音:“哎哟,李家还亮着灯呢?半夜三更的,出啥事了?”

门帘一掀,赵大妈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攥着搪瓷缸。她一眼看见桌上摊的布料和剪刀,眼睛立马亮了:“哟!这是要开工啊?”

秀芬赶紧让她进来:“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试着给人改改衣服,收点手工费,贴补贴补家用。”

赵大妈一屁股坐到炕沿上,伸手就抓起那块灰布:“这布成色不错,拆了还能用!”她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忽然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家老赵那件工装,后腰裂了个大口子,补丁都盖不住,穿出去让人笑话。你要能改,我把裁下来的边角料全给你!”

她说着真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打开一看,是五六块大小不一的深蓝斜纹布,都没沾油污,边角整齐。

“这些都是新裁下来的!”赵大妈得意地说,“工装换季,裁了新的,旧的就留着烧火?糟蹋东西!你拿去,做个褯子垫、小孩裤子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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