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黑料理界的再次对决6（2/2）

“寡淡……还是寡淡……”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味道和刚才那五个观众说的一样，除了淡淡的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再无其他，甚至比不上自己那碗带着“意”的山药仿品刺激。

他抬头看向裁判席，眼里满是“你们骗我”的质问，却在接触到裁判们冰冷的目光时，慌忙低下头。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错，或许是断腕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判断，他又舀起一大勺，狠狠塞进嘴里。

这一次，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南瓜籽浆在舌尖化开，那股淡淡的清甜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喉咙往下滑，一路暖到胃里。

紧接着，一股更复杂的味道涌了上来——那是小时候在乡下，姐姐用老石磨磨出的南瓜籽糊的味道，带着柴火的烟火气，带着灶台上氤氲的热气，还有姐姐粗糙的手掌抚摸他头顶的温度。

瘦高个的眼睛慢慢睁大，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仿佛忘记了断腕的剧痛，忘记了身处的擂台。

他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温柔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

可这笑意没能持续多久，就被一股更深的慌乱取代。

他的眼神开始躲闪，像是怕被人看穿心底的秘密，又像是在害怕那份温暖会突然消失。

他猛地端起碗，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倒，大口大口地吞咽，仿佛要将这味道永远刻在味蕾上。

“他疯了吗？”看台上有人忍不住低问，“刚才还说难吃，现在怎么跟抢一样？”

“是啊，那菜到底有什么魔力？”

“难道裁判没说错，是我们没尝出来？”

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瘦高个身上，好奇、不解，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瘦高个终于把最后一口“文思豆腐”咽了下去，碗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突然双腿一软，仰面倒在擂台上，断腕处的鲜血还在流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在黑石擂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梦呓，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阿姐……”

这两个字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思念，像一根针，轻轻刺中了在场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为首的裁判缓缓站起身，青铜面具对着瘦高个倒下的方向，声音平静：“心盲者，不见味。你输的，从来不是手艺。”

说完，他转身走向后台，其他四位裁判紧随其后。

女人走上擂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瘦高个，又看了看依旧在收拾灶台的林海，敲响了铜锣：“第三局，谁来？”

铜锣声在大厅里回荡，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立刻有人应战。

看台上的挑战者们，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和忌惮。

他们看着林海那平静的侧脸，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瘦高个，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他的料理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力量？

林海终于收拾完了灶台，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抬头看向看台上的人群，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