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太子念经(2/2)

“为了儿女私情因小失大,像什么样子?”皇帝沉了脸。

太子却梗着脖子顶了回去:“父皇不也一样?为了周砚臣,连母后的生辰都忘了!”

皇帝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眼底漾开无奈的笑意:“你周哥哥与沈侍郎不同。他性子软,温温顺顺的,好安置。沈小宝是秦夫子教出来的门生,骨头硬得很,软硬都不吃。”

“皇兄也这么说!”太子跺了跺脚,眼里却闪着不服输的光,“我就不信了,我天天给小宝研墨、递茶,姿态放低些,还拿不下他?”

皇帝望着儿子那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忽然叹了口气:“江山要稳,还得靠沈侍郎这样的人才。你要想抱得美人归,就得先学会帝王之术。等从战场上回来,父皇亲自教你。”

“不要!”太子立刻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宝是秦夫子最得意的门生,他讲的兵法比书里有趣多了,我要他给我讲!”

皇帝被他缠得没办法,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沈侍郎文武双全,秦公说他对排兵布阵很有见地。这样吧,封他个左将军,随你一起出征。”

太子瞬间笑开了花,连磕了三个响头:“谢父皇!父皇最疼儿臣了!”

“油嘴滑舌。”皇帝笑骂着,忽然朝殿外瞥了一眼,“你周哥哥一会儿就到,还不快滚?”

太子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得,儿臣这就给周美人腾地方!”他连蹦带跳地跑出去,明黄的袍角扫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喊了句,“父皇可别欺负太狠哦!”

金銮殿的门刚合上,内室的珠帘就“叮铃”作响。

一个身着月白寝衣的男子从帘后走出,衣襟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颈间淡淡的红痕。

他赤着脚踩在铺地的锦被上,脚踝白皙,脚趾蜷了蜷,带着几分慵懒的嗔怪:“皇爷方才说谁性子软,好掌控?”

皇帝转身时,脸上的威严早已化作柔情。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指尖划过对方敞开的衣襟,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还不是哄那傻小子的?我的周郎哪里是性子软……”他凑近男子耳边,呵气如兰,“是在床上才肯乖乖听话。”

男子的耳尖瞬间红透,抬手捶了他一下,却被握住手腕按在腰间。

殿外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金砖上,缠缠绵绵的,分不清谁是谁了。

日头过了午时三刻,毒辣的日光晒得青石路面发烫。

沈府内却像是被捅翻了蜂巢,丫鬟仆妇们抱着包袱往来穿梭,后院的马车已经堆得像座小山,锦被、熏炉、甚至连小宝常用的那方嵌玉砚台都被塞进了箱笼。

沈小宝站在廊下,青衫被热风拂得微动,望着那堆足以支起半个家的行囊,额角直跳。

他伸手拦住正指挥下人搬梳妆台的招弟:“姐姐快停手,我是去出征,不是去江南游学。”

招弟猛地转过身,眼圈本就红着,一听这话更是泪珠儿断线似的滚:“什么出征?分明是朝廷胡闹!你一个舞文弄墨的侍郎,凭什么要去刀光剑影里搏命?”

她指着那堆包袱,声音哽咽,“这是姐姐们连夜给你备的伤药,你自小怕寒,那床驼绒被是娘亲手弹的。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我让厨房烤了二十斤,路上饿了垫垫……”

说着说着,她忽然蹲下身捂住脸,“要是……要是遇着偷袭怎么办?箭不长眼啊……”

“大姐!”沈小宝皱眉,话没说完,身后的引弟已经抽噎起来:“还有这瓶金疮药,是我托人从西域换来的,见血就止……”来弟也红着眼圈,往他怀里塞了个平安符:“这是我在大慈恩寺求的,高僧开过光……”三个姑娘抱着他的胳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倒像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