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斯莱特林典范（2/2）

斯内普的质问，像一把尖刀，剖开了隐藏在温和询问下的不公。他不仅仅是在维护茜茜，更是在宣泄自己多年来因学院偏见而积压的愤懑。整个盥洗室鸦雀无声，连麦格教授都陷入了沉默，无法反驳。

邓布利多在斯内普连珠炮般的质问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歉意的温和笑容，首先看向了斯内普。

“西弗勒斯，”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你说得对。我的问题确实欠妥。塞尔温小姐今晚的表现无可指摘，她做出了最符合当时情境的、充满智慧和人道主义精神的选择。我对此毫无异议，并且由衷感谢她救了哈利和金妮的性命。” 他承认错误的姿态，稍稍平息了斯内普眼中翻涌的怒火。

接着，他转向茜茜，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请原谅一个老人不必要的担忧，亲爱的孩子。你做得非常、非常好，远超任何人对一个一年级学生的期望。”

然而，那双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依旧没有完全放弃探究，他仿佛不经意地，转向了哈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么，哈利，关于你说的那本日记……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在密室彻底坍塌之前，你有没有看到它？有把它带出来么？”

哈利立刻回答：“是的，校长！本来在里德尔自己手里，但他消失后，日记本就掉在地上了……后来密室塌陷，可能被埋在下面了，我们没来得及捡。”

邓布利多的目光再次落到茜茜身上：“茜茜，你呢？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本日记？”

茜茜抬起脸，灰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战斗后的疲惫和恰到好处的茫然，她摇了摇头，语气自然：“抱歉，校长。当时情况太混乱了，蛇怪在发狂，碎石在不断掉落，我只顾着注意波特和金妮的安全，并没有留意到什么日记本。”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茜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就在邓布利多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一个从容不迫、带着天然权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卡修斯·塞尔温族长优雅地步入盥洗室，仿佛踏入的不是一片狼藉的事故现场，而是某个社交沙龙。他先是面带微笑地看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恭喜你重回校长职位。”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不得不说，说服其他几位校董认识到你的不可或缺性，让他们同意撤销之前的决定，确实花了我不小的……口舌。”

邓布利多立刻领会了这份人情，他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卡修斯，感谢你的深明大义和在董事会周旋。这份支持对霍格沃茨至关重要。”他再次看向茜茜，语气更加温和，“而今晚，你最值得骄傲的，是培养出了如此出色的继承人。她的勇气和智慧，照亮了这个黑暗的夜晚。”

卡修斯族长满意地颔首，轻轻将手放在茜茜肩上，随即语气变得略显感慨，“阿不思，说实话，在是否让你回归校长职位这件事上，我原本持观望态度。”

他轻轻拍了拍茜茜的肩膀，这个动作充满了骄傲：“直到我收到这孩子的信。她在信里写道，‘霍格沃茨的根基在于包容与智慧的传承，而非恐惧与分裂。邓布利多校长或许有其独断之处，但他代表着一种超越学院与血统的守护，是霍格沃茨在风雨中屹立的基石。失去他，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一位校长，更是这所学校赖以生存的灵魂。’”

卡修斯族长复述着茜茜信中的话语，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教授：“她说，‘祖父，塞尔温家的中立，不应是袖手旁观，而应是在关键时刻，为维护更大的平衡与稳定贡献力量。’”

他重新看向邓布利多，语气变得坚定：“是这孩子让我明白，有些底线必须坚守。正因为她被这所学校的精神所感召，我才会下定决心，说服——或者说，让其他董事们明白——霍格沃茨不能没有你，阿不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高了茜茜的格局和远见，又将塞尔温家族的行动归因于对学校大义的维护，而非简单的利益交换。

邓布利多闻言，脸上露出了真正动容的神色。他看向茜茜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惊讶、感激与更深沉的期许。他微微欠身，对茜茜，也是对卡修斯族长：

“一份来自学生的信任，胜过万千董事的投票。卡修斯，感谢你培养出如此深明大义的继承人。也谢谢你，亲爱的孩子，”他深深地看着茜茜，“你的话语，比任何魔法都更有力量。”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拥有这样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心，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看清迷雾，始终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赛尔温族长用一个完美无缺的、终结话题的微笑说道“我们塞尔温家，始终相信正确的选择会引领家族走向荣耀。”这句话既是对茜茜的肯定，也是对邓布利多的回应。

然后，他转向面色依旧冷硬的斯内普，微微颔首，语气变得郑重了些：“西弗勒斯，这个学期，感谢你对茜茜的教导与……关照。” 他特意用了“关照”一词，目光与斯内普短暂交汇，其中蕴含的意味，远非字面那么简单，是对斯内普刚才极力维护的无声感谢与认可。

“那么，请允许我先带这孩子去休息了。”卡修斯不再多言，用一个优雅的姿势护着茜茜离开。

斯内普目送他们离去，黑袍轻微晃动。他意识到，茜茜·塞尔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拥有了影响棋局的能力。而邓布利多最后的嘱咐，在他听来既是对茜茜的警示，也是对他这个院长的提醒——看顾好这颗已然开始闪耀，却也可能照亮不同道路的新星。

走出盥洗室，沿着走廊前行，直到周围再无旁人，卡修斯族长脸上的温和才收敛起来。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孙女，语气变得严肃：

“茜茜，你今天的表现，从结果上看，无可指摘。你救了波特，维护了塞尔温的声誉，甚至为学院赢得了声望。”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但是，过程太过冒险！任何时候，你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塞尔温的继承人，不应该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可控的危险之中。记住这次教训。”

茜茜看着祖父，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爷爷。”

卡修斯族长神色稍霁，重新露出那种掌控一切的淡然微笑：“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家族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