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冷的雨水（1/2）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点。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落在江枫的头发上、肩膀上，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他没有在意，依旧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前走。教学楼里传来的上课铃声已经远去，身后的学校像是一个刚刚逃离的噩梦，让他只想越走越远。

雨丝渐渐变得密集起来，织成了一张灰蒙蒙的网，笼罩了整个城市。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江枫却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反而微微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奇怪的是，这冰冷的雨水并没有让他感到寒冷，反而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脸颊上的冰凉触感，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比教室里的压抑和屈辱要好受得多。那些嘲笑的面孔、冰冷的眼神、刺耳的话语，在雨水的冲刷下，似乎也暂时模糊了一些。

他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脚步依旧有些虚浮，但比在学校时平稳了不少。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开着门，暖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映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一圈圈光晕。偶尔有行人撑着伞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江枫毫不在意。

他像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幽灵，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雨水越下越大，从细密的雨丝变成了瓢泼大雨。江枫的衣服很快就被完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冷的布料裹着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头发也湿透了，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江枫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这条街很窄，两旁是老旧的居民楼，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翠绿。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感到一阵疲惫，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支撑不住。他看到街角有一个避雨的屋檐，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腿。冰冷的雨水从屋檐边缘滴落下来，溅在他的裤脚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身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雨伞敲击地面的“嗒嗒”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江枫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由于雨水和光线的原因，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喂，你没事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切。这声音很陌生，却让江枫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回了膝盖里。

那个身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蹲了下来。雨伞微微倾斜，挡住了落在江枫头上的雨水。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和，“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容易生病的。”

江枫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关心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温和地对他说过话了。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防备和无助，并没有追问，“我这里有一张纸巾，你先擦擦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