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1章 凶多吉少(1/2)

洛登捻着刚串好的紫檀念珠,珠子在掌心转出温润的弧光,他抬眼看向赞普,眼神里的焦灼渐渐沉淀为磐石般的坚定:“记住,你才是吐蕃的王。”老国师的指节叩在经案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敲醒某种沉睡的信念,“复兴宗主那老东西,不过是个靠着蛊虫窃取权柄的魔鬼。他是邪恶的化身,用毒蛊捆着族人的魂魄,用恐惧榨干这片土地的生气。”

他突然提高声音,桑烟在他周身缭绕,让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肃穆:“若是连这邪恶都战胜不了,咱们的族人迟早会沦为他缸里的蛊虫,被他用咒语牵着走,成为只会杀戮的傀儡!到那时,布达拉宫的金顶会蒙尘,纳木错的湖水会染血,连雪山的经幡都要为咱们蒙羞!”

赞普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掌心的暖玉硌得生疼。他望着经堂里那尊鎏金弥勒佛,佛像的笑眼仿佛看透了他心底的愧疚——当年若不是他一时软弱,也不会让复兴宗钻了空子,更不会让巴桑这些忠勇的人陷入险境。“国师放心。”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眼底翻涌着赎罪般的决绝,“我会用实际行动弥补过错。布达拉宫的钥匙,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快回去吧。”洛登将串好的念珠塞进赞普掌心,紫檀木的温润贴着他的皮肤,“复兴宗主必定派人盯着你的动向,回去后切记稳住心神,半点破绽都不能露。”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在赞普手背上轻轻一点,“带十名侍卫去复兴宗要人,态度要硬,却不能真动刀兵。他想挑事,你偏要给他看‘一团和气’,让那些观望的将领看看,到底是谁在维护吐蕃的安宁。”

赞普握紧念珠,起身时藏靴在青砖上碾出轻微的声响。他对着洛登深深一揖,转身没入佛像后的暗门,沉重的石板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经堂的桑烟与密道的土腥气彻底隔开。

洛登望着暗门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案上的酥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他这才缓缓坐下,重新拿起青铜法铃,却发现指尖竟在微微发颤——赞普的决绝里藏着孤注一掷的勇,可这勇气背后,是整个吐蕃的命运在悬着。

“师父。”外门喇嘛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轻得像飘落的雪,“有个叫阿古的少年求见,说有极要紧的事,此刻就在阶下候着,浑身都在发抖呢。”

洛登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法铃的手骤然收紧。“他在哪里?”老国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快带他进来,直接领到后殿。”

“是。”喇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混着风雪掠过经幡的“哗啦”声。洛登起身走到后殿,这里比前堂更暗,只有一盏酥油灯悬在梁上,光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佛影。他摸了摸经卷柜,指尖触到《大般若经》粗糙的封皮——这是他与亲卫约定的暗记,若有紧急消息,便藏在此处。

不过片刻,廊道里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着青年人压抑的喘息。阿古被领进后殿时,藏袍上还沾着雪粒子,冻得发红的耳朵上挂着冰碴,怀里却死死揣着个东西,看得出来用身体焐了很久。

“你让他一个人进来,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哪怕是只野狗闯进来,都要立刻禀报。”洛登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喇嘛应声退下,临走前给了阿古一个“进去吧”的眼神。阿古深吸一口气,冻得发僵的手先在藏袍上蹭了蹭,然后伸进怀里,指尖触到那个冰凉的瓷瓶——这是堂哥巴桑在逻些城外塞给他的,粗糙的陶土瓶身还留着巴桑掌心的温度。

“把门关上。”洛登的声音在昏暗的殿内回荡,带着佛堂特有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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