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8章 脸上发烫(1/2)

洛登国师捻着念珠的手指轻轻一顿,紫檀珠子在掌心转出半圈,停下时正对着案上的青瓷瓶。他抬眼看向赞普,浑浊的眼珠里泛起一丝暖意,像冬雪初融的溪涧:“我就说巴桑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老国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他做事向来谨慎,比草原上的孤狼还懂得藏锋。”

他伸手抚过瓷瓶的颈口,指腹擦过釉面的冰裂纹,那纹路像极了巴桑掌心的老茧。“进城之前,他特意绕去了城西的阿古家。”洛登的声音慢下来,带着对逝者的追念,“阿古是他的堂弟,当年巴桑在青稞地里救过他的命,那孩子对他向来是言听计从。他把这瓷瓶交给阿古,反复叮嘱‘若我日落前没回来,就把这东西送到国师手上,告诉赞普,药能压蛊三日’。”

赞普闻言,手不自觉地将瓷瓶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凉的釉面贴着掌心,却仿佛烫得灼人,他生怕一个踉跄,这凝聚着巴桑性命的瓷瓶就会碎成齑粉。瓶身的冰裂纹里还嵌着些微尘,是阿古家门槛上的黄土,还是巴桑靴底带的雪粒?他不敢细想,只觉得喉间发紧。

瓷瓶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巴桑未凉的体温。赞普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瓶身的冰裂纹,那纹路曲折交错,仿佛能透过这层釉面,看见巴桑将药交给阿古时的眼神——定是带着决绝的,或许还强扯着笑,怕那半大的孩子看出破绽。那时的布达拉宫城墙外,定是落着和此刻一样的雪,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而巴桑的靴底,已经沾了走向死亡的决心,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

“联军那边……”赞普的声音带着药香的微苦,像吞了口没泡开的雪菊,“可怎么联系?巴桑这事一出,复兴宗主定是加了十倍的警惕,我估摸着,现在布达拉宫的墙头上,连只麻雀都飞不出去,更别说人了。”他想起昨夜复兴宗暗卫在宫墙上巡逻的身影,黑黢黢的像群夜猫子,眼睛亮得吓人。

洛登国师捻着念珠的手突然停住,紫檀珠子在指间悬着,仿佛被无形的力定住。他抬眼看向赞普,眼底的浑浊散去些,露出几分锐利:“既然他们警惕性高,我们偏不硬碰。”老国师的手指在案上轻轻点着,发出“笃笃”的响,像在敲算着什么,“我们先按兵不动,把那些被复兴宗种下蛊虫的将领一一找出来。”

他顿了顿,指腹叩了叩青瓷瓶:“悄悄把‘抑蛊丹’分发给他们,让他们暂时摆脱复兴宗的控制。这些人里,有当年跟着先赞普打过仗的老将,有守在边境的千户,只要他们能喘过气,复兴宗主的爪牙就等于被我们砍了一半。等把他架空了,再联络联军不迟。”

洛登拿起念珠,缓缓转动着:“让卓然他们派几个高手进来,专门对付复兴宗主。那老东西练的‘噬心蛊’虽毒,可近身搏杀未必是卓然的对手。只要他一死,剩下的复兴宗高手群龙无首,不过是些没了牙的狼,不足为惧。”

赞普点了点头,藏袍下的手松了松,又握紧,瓷瓶的棱角硌得掌心发麻:“我已经让丹增他们去查了,那些被蛊虫控制的将领,袖口都藏着复兴宗的银蛇符,不难找。”他想起丹增领命时眼里的火,像要把这股憋屈全烧出来,“只是……联络联军的事,如何才能不被察觉?复兴宗的那些高手耳朵尖得很,连我们在殿里说话都可能被听去。”

洛登国师微微一笑,皱纹里盛着几分了然,像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布达拉宫的地基里,藏着条密道。”老国师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烛火的噼啪声里,“是当年为防战乱修的,出口在城外的断崖下,被茂密的沙棘丛挡着,除了历代国师,没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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